该生的气已经生完了,白家人马上就要和他没有关系了,这是最后一次为他们做挡箭牌,权当还掉白家最后一点儿恩情。
白子玉不说话,但家都是明眼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少御史大人对靖国侯所为很是困惑,这白子玉哪里不好,白侯爷竟把白家嫡长孙放弃得如此彻底。即使他不能习武带兵,但他文采斐然,能力出众,仪表堂堂,整个京城也挑不出几个这样的。即使他不是驸马,就以他的能力,也绝对不愧于丞相之职,这几年,他提出了不少治国良策,当之无愧的一国良相,深受国君信任,更受百姓爱戴。这样的子孙,放在哪家不是宝贝疙瘩,被贡起来都不为过,真不明白靖国侯对这样的子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乾宗对白子玉怒道:“子玉,果真如此吗?可你不能只想着自己,不想着公主,不想着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啊。”
云雨虹见不得白子玉被骂,马上拦道:“父皇,正所谓嫁鸡随鸡,我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你就不要怪子玉了吧。”
乾宗看着云雨虹,眼睛就红了,“傻孩子,父皇是心疼你啊,你本是一国公主,本可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生。可父皇没保护好你,让你自幼离宫,漂泊江湖,餐风露宿,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又要平叛,又要打仗的,也没个安生,现在,嫁了人还要住在这样的破屋子里,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乾宗是真心痛,他被白子玉请来之前可真没想过女儿在受这种苦,本来他听白子玉说要脱离白家时还有点儿犹豫,觉得白子玉固然在白家不受重视,但也不应数典忘祖,可现在,他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白子玉的决定,嫡子过得不如庶子,住的屋子都不如宠妾,白家真没什么可留恋的。
白老夫人忙道:“我家侯爷也深觉这样不妥,如今有皇上发话,我回头立即把侯府最好的院子调换给公主居住。”
乾宗觉得这话刺耳朵,什么叫做“皇上发话”,敢情我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为虹儿讨个好的院子住似的。我家虹儿一国公主,要什么样的院子没有,你这靖国侯府是金窝还是银窝啊,我家虹儿非住不可吗。
乾宗哼了一声,扫了靖国侯夫人一眼道:“靖国侯府最好的院子怕是老夫人和侯爷的吧,让你们把院子让出来,外人不是要说虹儿不孝,说要说朕依仗自己的身份欺压你们了。”
靖国侯知道妻子的话惹了乾宗不快,心中也是怨她,这是应对一国之君,你就把在内宅中那些小心思收一收,说话就不能注意着点吗,把乾宗惹火了又能有什么好处。
只是靖国侯刚想向乾宗解释,就听得东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脚下的地也随之颤动起来,屋内人们慌作一团,有人叫了声:“是地龙吗?”其它人静了一下,然后疯狂地向门口涌去。
好在颤动很快停了下来,人们站到了院子里四下张望,东边不远处尘烟滚滚,一个侍卫跑来禀告道:“回皇上,是东边白将军的屋子被雪压塌了。”
白子麒忍不住道:“胡说,现在又没下雪,怎么会是被雪压塌的。”
侍卫没理白子麒,而是见乾宗也望着他,这才答道:“早上起来,白将军过来给公主请安时提到昨日屋子总有异响。公主就担心是不是雪太大,屋子年久失修承受不住,所以派了我们几人去帮白将军清扫屋顶,我们只是派了个人上去,就发觉屋子有些摇晃了,所以,没敢上第二个人,只一个个轮着上去。只是扫到正屋的屋顶时,刚站上去一个人,屋子就塌了。”一个人的重量能压塌一座房屋吗?正常屋顶承受几个人的重量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人群中的白子仁问道:“那位兄弟没有受伤吧,其它人怎么样了?”
不少人心中坚起了大拇指,白家兄弟的人品高下立见啊,白将军屋子倒了,他不关心物品,也不问责任,而是先关心人员安危,这才是真正的为人处理之道啊。
侍卫明显心中一暖,恭敬答道:“那位兄弟功夫还好躲开了,其它人因要迎接圣驾都去帮忙,所以无人员伤亡。”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乾宗脸色却难看至极,一句话也不说,反而带头向东边尘土扬起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