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与顾小葳虽无血缘关系,但也有亲人之情,万万不会逾矩。自己早就想离开南巡,去看看中原广袤的天下。
唐明胤看着他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一动。
这边书院其乐融融,但南巡王宫可就没有这般阳光明媚,虽然是正午,但淳于显仲的寝店内却有些阴森恐怖。南巡王虽不像昨夜那般披头散发,但他那身王爷衣袍着实是太大了,站在那还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杨南浦向他禀报:“城防营已经将全城控制,一个人也不会放出去。另外,臣今天去城防营还听到了别的消息。”
淳于显仲一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小猫山那些山匪,被人一锅端了。”
淳于显仲放下手中的书卷:“谁剿灭的?”
“不清楚,今早派人去时已经空无一人,另外在一条进山的路上,发现数十条山贼尸体。”
淳于显仲则说:“剿了就剿了吧,也不指望他们一路供给望云楼。干脆你就带着城防营装成他们,把该办的事儿办了,如今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在正月十六之前,如果办不完差你就自行军法从事吧。”
当大王果然是不怒自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有些发毛。还没等他舒缓一口气,就又听见:“唐明胤在哪里查的怎样了?”
杨南浦一听,不是找自己的,于是这口气也算是舒了出去。紫衣国师说:“尚未查到具体行踪,但应该在百货集附近。”
“接着查!”淳于显仲又说:“昨夜之后,还有密室有什么变化?”
国师说:“除了先王的收藏的一只铁胎弓被人拿到了三楼,别的无他。毕竟最重要的东西,还没有放置进去。”
淳于显仲背对着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说了句“哎呦”,便道:“那把弓可值不少银子啊,云武帝麾下大将军风眠岸,就是拿着这把弓,十箭临祁水,万马问蜀州。据说衡州王都元帅牧君一也曾用过此弓,那可是曾经的九州第一战将啊。哥哥当年对这把弓爱不释手,你说他一个人文官出身,偏好这兵器也是奇怪。”
然后他回过身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他清秀的侧脸上。顺着紫衣国师的目光望去,大王的眼神却甚是清冷。
只听他说:“不过,重要的可不应该被叫做东西!”最后几个字很明显要的很重,重到寝殿里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牧青瀚也跪下了,他跪下不是因为淳于显仲的淫威。而是尚礼书院的讲武的地方,只有跪坐的垫子而没有板凳和椅子。不过说实在话,一个书院有讲武的地方本身就是件不同寻常的事。
不过陈桓策对此却振振有词,说这书院是致敬上古诸国时先贤授课的方式。学的是修身八艺,除了传统的经典、用以科举应试之外、还有书法、音律、射箭、骑马、剑术、兵法、策论,真的是为乱世打造全能人才。
“你这点地方还学骑马?”牧青瀚听着很明显觉得不可能。
陈桓策则说:“廖大官人在城东辟了一块地方做养马场,平时用作西越城勋贵跑马赌钱之地,反正南巡多是山地很少需要骑兵。衙门也就不怎么管了。”
唐明胤则在前方,打开了一幅图,穿着这一身书院衣裳,若不是那脸络腮美髯,谁瞧得出来他曾是个将军。那拿腔作调的样子,可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在洛阳太学里寒窗苦读的学生们。
再说这图,上面画一人,标出一百零八个穴位。就听唐先生说:“武学,从根本来说讲的是气、体、劲。与你而言,体这一项,源自周身养护、寻常锻炼,你生的强壮体质上佳没有问题。劲这一项,多年以来你已经至臻化境,可以说基本功极好,也没有问题。重要就在于这气。
所谓内功,或者说内力,实则都是气。化用身内身外之力,借气强大力量。要想你的武功招式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威力,内力必不可少。”
说着他指向这张图:“人周身有很多穴位,其中有一百零八个穴位可以做气室。”
牧青瀚听后不解,毕竟很多新词根本就没有听过。便问何为气室?
唐明胤说:“所谓气室,就是养气聚气之所。将身体内的气,聚集在一个穴位上,并长久保持住,就叫气室。所有人的第一个气室都是丹田。所以吐纳聚气,首先要气沉丹田。当你丹田之内成功聚集起了第一团真气,那么恭喜你,你就成为了聚气阶武者。
聚气阶武者虽然不能使用内力,但因为气沉丹田的缘故,力量和速度会有大幅度提升,气息会变得更平稳,耐力也会更强。而聚气阶看似简单吗,实则练成不易,有很多人光学聚气就要经年累月。”
“那什么时候才能使用内力呢?”牧青瀚接着问。
“当你丹田聚气后,所聚拢的真气,一般情况下有两种属性,暖和冷。每个人丹田之内的真气属性由体质决定且不可更改的。随着聚气修为提升,便可以打通别的穴位做新气室,在其中再聚新的真气,不同气室之间的属性可能会不一样。
当你打通九个穴位时,体内便有九团真气,然后你便尝试顺着经脉在各个打通的气室间同向运转。当你已经适应了这种周身运转,并在气息运动中让九气合一,这便是内力。你可以将其用作周身防御,亦可在使用武功是释放出来。这时候你便是化力阶武者了。
而且九个气室内的真气属性不同,不同数量的冷暖组合会练出不同的属性内力。而内力的不同属性,适用于不同的武功。”
牧青瀚在一旁听得都懵,唐明胤一看便表示:“算了,跟你说多了你也不好,咱们就从最一开始的认穴开始说起,然后再教你吐纳和招式。”
而在下午学习武者基础理论的这段时间内,女孩儿们也没有闲着,因为在苏鸣兮看蒙知初左右都是不醒,解药也喂不进去,只好请来顾小葳来帮忙。
她让顾小葳解下蒙知初的上杉,宽松领口,并帮助她把蒙知初在床榻上扶将起来,直起身子,将之前熬制好的汤药一点一点用汤匙喂进去。
“总算是喂进去了。”苏鸣兮拿起一旁备好的热毛巾,擦了擦蒙知初嘴角的药汁,这才放下心来。又对小葳说:“谢谢你。”
顾小葳自是回了一句不用谢,想来二人同困望云楼也有些情谊,故能说上些话。看着被哥哥背回来的蒙姑娘,小葳问道:“我听阿哥说,蒙姐姐这是吃了药岛的酒糟果,这我听他说过,就与喝醉一样,以前我见其他人误食,也最多半日就好。如今已过去半日,为何丝毫不见醒来,这位姐姐是否有些身体不好?”
苏鸣兮调了调手上的药膏,用竹片在小瓮中和匀。说:“小初身体不差的,她幼年时就游历天下,跟着母亲学了一身好身法。如今更是一个聚气阶的武者,身体素质比起一般的男孩子也要更强一些。”说着话,苏鸣兮带着笑意,将瓮中药膏舀起来,蹭在小碟子上说:“想来,一是她吃的多了。二来,这酒糟果看似吃下如醉酒,实际是在成长之时,吸入其他药材之中毒性而致。南巡人有吃药膳的习惯,对于这些微量的毒素自能痊愈,但对于外乡人而言就需要用以药石了。”
顾小葳“哦”了一声,苏鸣兮看着小女儿姿态,也是嘴角上扬,微微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