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怒火。
“你突然出现就是为了这事?”段天华邪肆地挑了挑眉,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是,我已经忍不了啦!”傅正芬冷冷地说道。
“我会帮你搞定它。”段天华的双眼狠厉地眯着,从齿缝里蹦出一句森冷的话,“不过,我必须警告你,不要擅自来这里找我,否则我不会再对你像现在这样客气。”
傅正芬被他冰冷的眼神震慑住了,微微低下头,小声说:“知道了,绝对不会有下次。”
语毕,傅正芬在夜色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段家。
酒店里。
段清雨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面,打开了监听软件,想在入睡前听听当天的内容。
听到小姑妈的声音时,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下一秒,父亲的声音却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父亲和小姑妈之间果真有联系。
她摘下耳机,直愣愣地望着电脑屏幕,仿佛头顶上炸了个响雷,令她全然不知如何反应。
真相实在太令人震惊,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静下那凌乱的心绪,可是,无论她多么努力劝说自己接受现实,难以名状的凄凉之意依旧笼罩着她,始终挥之不去。
心底的颤抖伴随着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瞬就将她埋入了深深的海底,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赵勇”隔着门板喊道:“段小姐,段总说他联系不到你,让我过来看看。”
她木然地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缓缓地将房门打开。
男人看见她的一张苦脸,马上意识到,她已经听到岳父和小姑妈的对话。
方才,他通过监听软件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一下子就被怔住了。
从两人的谈话内容和语气上判断,小姑妈应该是为岳父办事的,也就是说,他十有八/九是隐藏在幕后的大、boss。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处心积虑试图整垮傅家的人,正是清雨的亲生父亲。
就连他都无法立即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是他的亲生女儿?
因此,关上监听软件后,他第一时间跑来找清雨。
这一刻,他也顾不上避嫌,走进屋里后立马将房门关上,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
“老婆,我都听见了。”傅正南用自己的声音安抚她,两只大手上下摩挲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飘散入鼻息里,女人那颗混乱不安的心总算找到了归宿。
她张开双臂抱紧男人的窄腰,安静地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他能感受到女人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胸廓有节奏地起伏,想必内心正在经历痛苦的挣扎。
两个人谁都没有吭声,默默地享受对方给予自己的抚慰,无缝隙的紧拥,让彼此的心灵更加贴近。
被男人拥抱在怀中,她觉得就像鱼儿重新被放回到水里,终于能够畅快地呼吸了。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怀里的女人稍微平静了一些,柔声说:“真相虽然残酷,但是总好过永远被蒙在鼓里,你说是吗?”
她“嗯”了一声,抬起晶亮的眼眸,深深地凝视面前的男人。
女人的眼中满是细碎的哀愁,他觉得心脏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到床边。
“老婆,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他心疼地抚/摸着女人柔软的头发,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
她拧眉摇摇头,叹息道:“伤心是肯定的,只不过,我更感到失望。”
闻言,他握住女人柔软的小手,轻声说:“爸就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听见他说出口的这声“爸”,她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正南一直努力让岳父接受他,然而她的父亲却执迷不悟,只关心两家之间的恩怨,不惜利用小姑妈伤害傅家人,这种做法令人失望透顶。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说道:“虽然我怀疑爸和小姑妈有关系,但是一直没找到证据,同时也期待着伤害傅家人的凶手不是他。”
傅正南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因为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阴险狡诈的大魔头,更不希望他使用各种手段来伤害自己深爱的人。
毋庸置疑,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她是受伤最深的一个人。
她的心中肯定充满了矛盾,理智上能够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感性上却无法忽略凶手是亲生父亲的现实。
而且,为了找出幕后黑手,她还要在家人面前虚与委蛇,真是难为她了。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
“可惜世事难料。”女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哀伤地看着他,说道,“我以为,即便我和爸之间没有亲情,但是也有血缘关系,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及时收手。如今看来,是我太单纯了。”
从她对父亲产生怀疑的那天起,她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即使真相难以接受,也要坦然面对。
可是,当真相变成一把坚硬的小锤子,毫不犹豫地敲下来,仍然不可避免地把她的心敲击的粉碎。
“仇恨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傅正南神色复杂地望着对方,一声叹息卡在了嗓子眼里。
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让他充满了无力感,有一种想发怒又发不出来的憋闷。
“老公,现在知道了真相,你准备怎么做?”她幽幽地问了一句。
语毕,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然而,往事一幕幕却已变成利刃,一刀又一刀穿过她的心脏,痛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听到这个问题,傅正南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眉间的沟渠反而更深了。
他和清雨的亲人,已经选择走上一条不归路,现在劝他们回头,恐怕为时已晚。
沉思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不管是你的家人,还是我的姑妈,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说这番话的时候,傅正南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绝不姑息任何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制裁。
一想到亲生父亲会因此受到惩罚,她觉得心里苦涩的像是泡在了盐水里。
沉默了片刻,她咬紧下嘴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周五晚上,赵勇亲自开车把段清雨送回了段家。
段天华看见他后非常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清雨全靠你照顾。”
站在旁边的徐友琴立刻搭腔,笑意盈盈地说:“清雨一个人去宁城,刚开始我还不放心,后来听说你到宁城帮她,心里踏实了不少。我特意叫厨子做了一大桌子菜,你留下来吃饭啊,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你。”
赵勇瞟了段清雨一眼,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淡笑道:“谢谢段总和段太太的款待,那我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段天华夫妇喜上眉梢,赶紧招呼他在餐桌旁就坐,还特意把他安排到女儿旁边的位置。
从进门那一刻开始,段清雨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对待赵勇的态度远没有父母热情。
佣人把菜端上桌之后,段天华指着桌上的菜,笑着说:“你多吃点儿,开车挺消耗体力的。”
赵勇勾了勾唇角,很有礼貌地回应道:“我在部队的时候当过司机,那些山路可比回来的这段路难走多了,所以没觉得太累。”
“你还在山路开过呢?”徐友琴好奇地问道,紧接着称赞他,“小赵,你真是能文能武啊,像法律那么难学的专业都能读下来,想不到连车技也这么厉害!”
段天华一听,接着她的话茬评价道:“我就说嘛,在军队里锻炼过的人,往往比一般人更有韧劲,只要定好目标,绝对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