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推断的没错,真正的凶手想要栽赃我。”傅正南极平和的口吻里似乎暗藏着杀意。
“正南,你想多了吧?他栽赃你一个残疾人做什么?你对谁都构不成威胁。”
傅老爷子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并没有完全否定孙子的猜想。因为太多的巧合凑到一起,就不再是单纯的巧合。倘若真有幕后黑手,他断然不能让对方知晓他们的疑虑,还不如先让傅正南置身事外。
“爷爷,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些证据……”
傅正南想要继续辩驳,却被傅老爷子不留情面地打断,“警察的调查结果不会有错,你就听他们的吧。既然别墅里不安全,最近也别到处瞎跑了,踏踏实实住在老宅里。凡事有爷爷做主,谁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傅老爷子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傅正南的心沉到了谷底,漆黑的眸子凝聚一团黑云,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剩下的只有不动声色的清冷。
傅老爷子的余光扫到沉默着的孙媳妇,以为她还没从命案里回过神来,顺势转移了话题。
“清雨,你早上说,二楼的卧室还算舒服,那就和正南在老宅里多住几天,怎么样?”
宋清雨微微颌首,小声回复道:“爷爷做主就好。”
“行!要没别的事,你俩就回房休息吧,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傅老爷子站起身来,在佣人的搀扶下往一楼的卧室走去。
宋清雨将傅正南推到二层的书房里,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她离开前扭头看了傅正南一眼,只见他一双浓眉紧拧,表情比平时更加阴郁。
她回到房间后,重新回忆了一下事件经过,觉得这桩命案疑点重重。
那晚遇到的男人到底是谁?
自己明明看见他双手沾满鲜血出现在泳池边上,为什么监控录像竟然没有拍到那个人?
那就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有人篡改了监控录像,要么贺阿姨真是自杀。
如果真相是前者,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傅正南双目失明,无法对录像做什么手脚。
而且,即使他真想杀人,也不会傻到在刀上留下自己的指纹。
凶手选择了家里的水果刀,还刻意抹去自己的痕迹,难道就是为了栽赃傅正南?
可是,刚才爷爷说的话颇有道理,傅正南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傅家的弃子,谁会处心积虑去对付一个残废?
如果贺阿姨想要自杀,用这种方法也太奇怪了。她选择在自己房间里动手就好了,何苦特意走到泳池边上?
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她,贺阿姨自杀的假设并不成立。
令她感到为难的是,虽然她掌握了一些线索,但手里并没有任何证据。
上次她冲动的指控傅正南是凶手,导致两个人闹得不太愉快,要是仅凭她的揣测去找警察,弄不好还会引火上身,招惹到真正的凶手。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将疑问深埋心底,等找到切实的证据再说。
由于家里发生了命案,傅老爷子又很担心他俩的安全,便让宋清雨向公司请了一个长假。
接下来的两天里,她和傅正南都没有出门。
大多数时间,他都会窝在书房里读盲文书,偶尔会陪傅老爷子聊聊天,小两口的交流时间基本集中在临睡前。
她几乎把老宅的每个地方都转了一遍,傅家确实就像傅正南说的那样,只有姑妈可以陪她说说话,其他人很少出现,实在难以找到几个聊得来的人。
这天下午,宋清雨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她想起嫁入傅家之后还没有去看过外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她马上翻身下床,径直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得到应允后,移步到傅正南面前。
“找我有事么?”
他醇厚的嗓音依旧沉稳,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
“我想去趟福利院,好久都没去看外婆了。但是,我怕爷爷不同意,所以想先跟你商量一下。”
她的声音轻柔缓慢,像是羽毛一般,落在傅正南的心底,他不由弯了弯唇角。
“我跟你一起去。”傅正南霸道地宣布,紧接着向她解释,“咱俩都结婚了,可我还没见过外婆呢。你放心,去看望长辈这么重要的事,爷爷不会反对的。”
“啊!那太好了。”她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这几天把她憋坏了,就盼着能出门放放风呢,更何况放风之余还能见到外婆!
傅正南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试探的问道:“清雨,我这副样子,外婆见了会不会感到失望?”
“你长得这么帅,外婆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么?”傅正南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在你眼里,我算个帅哥?”
“算呀!”
宋清雨连想都没想,回答得极其爽快,还不知道她已掉入傅正南的语言陷阱。
“这样啊,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喜欢我?”他说话时尾音磁性的上扬而起。
她马上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被他不着痕迹地调戏了……
她淡哼一声没有回答,赏了轮椅中的人一记冷眼。
这个傅正南,别看身体残疾了,脑子倒是转的挺快!
福利院里。
外婆接到宋清雨的电话后,一直待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她的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银丝一般的白发在黑发中清晰可见。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浑浊暗淡,就像笼罩着一层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