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墙大院绕了出来。这光头男子约莫二十来岁年纪。头上因剃发的不勤,也早已生出微寸黑发。但那点在头上的圆疤,倒仍旧清晰可见。这光头男子一边说着,便向站于石墙下的新军汉子们走来。
随着头前的这名男子,从那石墙大院绕出。又有四、五名,同样都是光头的男子,也都陆续从那大院出来。只见他们却都是同一副打扮。手里也都清一色的,拎着个盛了水的大木桶子。也与那头前男子般,一边走一边口念佛号,询问起在乡道两旁让道而歇的众军汉来。
“那,那谁!给俺来口水喝!俺嗓子有些干!”
还没等那光头男子过来,朱会便扯着嗓子喊道。倒是惹得站于一旁的辛虎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来。却是刚才在那乡前的树荫下,朱会可没少喝那夫妇做的汤菜。怎么这才过了多大会儿功夫,他这又口干了?再说...就算口干咱这不在启行前,又向那对给汤饼吃的夫妇,讨了满满一囊子水么?怎么...
“嘿!虎子你咋这样看老哥?嘘!啥都别说!~”
有些心虚的朱会,见站在旁侧的辛虎子,用怪异的眼神看向他来,却是嘘声对辛虎子道。
“阿弥陀佛,水来了!”
那光头男子口念佛号间,便拎着水桶向朱会走来。
“哈哈!来的好!来的好啊!俺可不就刚好口有些干。这水就自己个儿送上门了~”
朱会说着话便从那光头男子手中,接过了一大瓢水来。可他哪能喝下这么一大瓢水?也只是意思下微喝了两口,便吧唧着嘴赞道:“嗯!还真别说!这水还当真好吃!不光凉凉的!还带着一丝甜!虎子,来!你也尝尝!”
“俺...”
还没等辛虎子回绝。朱会便将喝了两口的,那一大瓢子水。一把子就塞到了辛虎子手里。虽然辛虎子并不口渴,但见朱老哥都把瓢子,递到了自己手上,却也只好吃起瓢里的水来。
“那谁。这大院子是你们家的?”
将水瓢塞给辛虎子的朱会,却是找到了借故的由头。用脏脏的袖口,抹了把嘴上的水渍。向那放下桶来等着辛虎子,喝完的光头男子问道。
“阿弥陀佛。这精舍并非贫僧所有。乃是贫僧与众师兄弟们,一同修行之所。”
光头和尚却是双手合十,向问他话的朱会回道。
“啥,啥舍?贫僧?...又是啥?是你名字?”
朱会倒是第一次,听人说出这俩新词。从而很是不解的,向那和尚问道。
“哼!你哪能听懂?连和尚都没见过?又怎么知道这精舍是何物?还有那贫僧就是这些和尚,称呼自己的一种叫法。说白了咱们乘凉的这所石墙院子,就是这些和尚住的地方。他们都是住这院里的和尚。这下听懂了吧?”
一脸嘲讽的阿卓,却是逮住机会,从而对朱会言道。
“嘿!就你小子知道明白!~俺这不是...这不是一时半会儿,没绕过弯儿来?其实,其实俺在刚才...瞧这汉..和尚!没头发就知道是和尚。也就随口问他下...谁成想他刚才说的词儿,俺还真没怎么听过,就把俺给饶糊涂了。嗯!这下好啦!俺明白过味儿来了!原来这大宅子,是你们这群和尚住的地...唉!好家伙!你们这些和尚,可是住的够宽敞的!瞧这院子大的!别说只住你们几个。就算再住他十七、八个,也都住的开!啧啧!”
朱会前头还在遮掩自己不懂,这和尚的那通子话,而让阿卓逮住的机会。后面就将话锋一转,将事给扯到了光是这几个和尚,就住这么大一处院子而咋舌。
“不过,你这和尚心肠倒是不错!~见咱爷们儿停你院前歇息。还出来给咱爷们儿送口水喝。嗯!不错!”
朱会这话倒也出自真心。见有人停歇在自家院旁,还能主动出来送口水喝,怎么也能说明这几个,住这院...啥舍的和尚心肠好。
“阿弥陀佛,贫僧几人其实刚才,还在舍内静修。是得了舍主学师吩咐,才打来院中井水,出舍为诸位解渴。”
和尚则又口念一声佛号,双手合十对朱会言道。
“快瞧!快瞧!前头!前头来了俩骑马的!”
不知是哪个眼尖军汉,却是突然大呼道。随着那军汉话刚说完,让出道来站于两侧的军汉们,却也都立马来了精神,纷纷向前路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