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盏掌权之后,即刻调度兵马,在与南、晋郡相交之地布了稳固的防线。此时,云尺的复仇之军已然占据了北域的半壁江山。为防拓国趁机来袭,白熙在南郡留了一支守军,领军大将的名字赫然是:顾放。
弈书若有所思:“就属下所知,顾放虽是顾家嫡子,但他一向对家业不胜上心,而好吟风弄月。一年前,他却似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不但尽心于家族事务,而后更是投向白熙一方,做了白熙麾下大将。顾家明明可以中立,两面逢源,不知道为何自发地卷入云尺和北域晟氏的争斗之中。他们是北域人,却帮助云尺,这么一来引起了北域人的仇视,不过也是因为顾家,白熙对岱析郡的北域人格外宽大。顾家也因此受到岱析郡不少人的感激。不管怎么说,这个顾放倒还是个人物。只是可惜为白熙所用。”
波华城初遇时,她是阿辰公子,他是外出游历的世家公子。少年整整衣衫,上前走了一步,对着陌辰并拢双臂,作揖道:“在下岱析郡顾放。”
将军府别院再相逢,尴尬的少年指着月亮说:“你看,今夜的月亮是圆的。”
宋阳城外,顾常郑重其事地跪在潮湿的土地上,朗声说:“希望我能早日为哥哥寻到心上人。希望哥哥幸福。”
太久没有触碰的记忆一幕幕地浮现,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萧盏自嘲地一笑。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也算是在计划之外,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弈书不知道萧盏为何而笑,只觉得此刻,若有若无的沧桑感像雾气一般弥漫。
萧盏一边写着策略,一边快速地说:“派人时刻监视着顾放的……咳咳……”
她俯下身子,一只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一只手捏成拳,紧紧地抵住心口的位置。
方才一直碧喜默不作声,一下子惊醒过来,连忙盛上汤药。萧盏接过汤药,艰难地吞咽好几口,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变白。
萧盏苦笑,果然是时间不等人么?这么想着,将方才写下的对策揉成一团,重新动笔。这次却似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深思熟略,字斟句酌,速度极慢,并且数次停顿。弈书耐心地等待,碧喜则关切地注意着萧盏的脸色。
萧盏终于放下了笔,再三阅读,这才脸色凝重地把写好的内容折起来,装进信封里,又用火漆封好。她把信封交到弈书手上,说:“若是云尺军队有什么异动,就派人将这封信交给顾放。切忌,断不可让他信知晓信是从哪儿来的。”
弈书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依言照办,小心地将信封收起来。
萧盏有些累了,阖目揉揉太阳穴。若是从前,她定要亲自上战场,和白熙,和顾放,和当世俊才们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
可惜,上天偏偏总喜欢和她作对,让她不得已地去做一些自己不屑而为之事。
想起顾放那一声声清脆的“阿辰公子”,自我厌恶的情绪更是源源不断地侵袭着她频临崩溃的神经。
“啪“,捏在手中的杯子碎了。萧盏这才回过神来。
弈书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她,自己默默退下。
碧喜站在一旁,看着萧盏欲言又止。
萧盏淡淡看了她一眼,说:“碧喜丫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碧喜沉吟了一下,大了胆子说:“郡主真的要和白……白熙势不两立么?”
什么?!
一直都刻意回避的问题忽然被摊开,萧盏没料到碧喜这么大胆,一时忘记了怎么回答。
碧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说:“郡主的心里可还有白熙?”顿了顿,碧喜的声音低了下来,“在南郡的时候,白熙……”
“啪”红木椅子的扶手被徒手斩成了两段,碧喜的话也因此被打断。萧盏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冷冽,“碧喜丫头,你好大的胆子。”
她日日饱受内心挣扎之苦,力图心无旁骛地为拓国,倒头来,却弄得个里外不是人。尤其是质疑她的,竟然还是她最信赖的碧喜。这样叫她如何不生气。
碧喜跪下,腰板却挺得笔直,“碧喜只是不想郡主日后后悔。”
萧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拓国是云尺国的仇人。白熙身为云尺少主,不能不以云尺复兴为己任;而我作为拓国国主,也不能不视拓国的利益为一切。”她指着碧喜,说,“而你,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拓国人,就该为了拓国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
还没等碧喜回答,门外突然传来婢女的通传声:“郡主,侍棋大人求见。”
萧盏拧眉,问:“侍棋不该在宇华殿陪国主么,来这里做什么?”
婢女答:“不知,看侍棋大人很匆忙,或许是要紧的事。”
萧盏宣了侍棋。
侍棋一进殿里,便对萧盏跪下,行了个大礼:“求郡主去宇华殿见国主一面。”
萧盏问:“是国主让你来的?”语速不徐不疾,带着强大的压迫力。
侍棋摇头,说:“是侍棋擅自主张来见郡主,如果郡主要惩罚,侍棋甘愿受罚。”
萧盏缓缓道:“惩罚的事先放在一边,说吧,你到底是为何而来?”
侍棋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