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陌辰无害的样子给欺骗过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复国一事困难重重,背叛、欺骗、利用已经如穿衣吃饭一般寻常,早已融入他的生活里,心上随时悬着一把剑,提醒他小心提防那些深藏不露或者来历不明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陌辰郡主心机深沉,狡猾多变,尤其擅于做戏,何况她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找到红袖,必然身后有着某支强大的势力支持。可是在她面前,心上悬着那把剑似乎就会消失,他总是会被她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或者某个眼神所吸引,不知不觉地就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那你该如何谢我?”陌辰扬起头说,一副居功自傲的样子。
“谢?”白熙轻笑,似被她的随意所影响,手一撑,坐在了桌上,“你想要传递消息给晟贤,我派了人替你完成,难道不该是你谢我?”
白熙的笑意清冷如月华,又如一把极薄极冷的刀刃,似能割裂一切迷障,直触灵魂。
陌辰以为他又会如前次一般不耐烦,或者直接不理不睬,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一时语塞,翻翻白眼。
白熙看她失语翻白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往常对着无关紧要的人,尤其是女子,他心里往往很排斥,连话也不想说,比如苍楚镜。不管苍楚镜如何明艳动人,在他眼里与别的女子都无不同,费尽心思的引诱手段,更是只能让他厌恶。
所有的女子中,只有一个人是不同的,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心动。因为她直率真实,想笑便笑,不用顾忌规矩形象,闺秀风范,喜欢便是喜欢,不会欲拒还迎,故作矜持,或者是潜心接近。也正是因为她是如此的果决干脆,决定放弃时便决然的放弃,没有任何挽回让步的余地。
陌辰犯了窘,不再看白熙,转而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企图用喝粥来掩饰自己落了下风的尴尬。
粥已渐凉,陌辰双手扶着碗,微微仰着头喝着,全然没有北域女子讲究的玉箸轻放细嚼慢咽。
她这样随意的样子最是动人。
这样解释,白熙心底似松了口气。这份似曾相识的随意潇洒,总是让他想起那个人,所以他才会有偶尔的恍惚。
陌辰把空碗放回食盒里,转过身来,神色已恢复了往日的凌冽,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需要调动府里侍卫的权力。”
白熙淡漠地说道:“侍卫们自会保护郡主的安全。”
陌辰站起来,理了理衣袖说:“从名分上论,我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如何不能调动自家府里的侍卫,”又摆摆手说,“那些侍卫都是你的人,难道我还能让他们做出不利于你的事。再说,不管我让他们做什么,你不都能立刻知道么?”
白熙想了想,道:“好。”
陌辰笑道:“那就多谢了。”
陌辰背对着白熙收拾了碗勺,因此白熙没有看到陌辰眼里两簇小火苗似的小小的得意。
那些侍卫,不能让他们做出什么背弃白熙的事,可是总能让他们砍柴烧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