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宿命,怪不得任何人。先生不必自责。”
没有说出口的是,作为他自己,他亦有自己的所求和打算。
范阳觉得眼前的少主如此陌生,他心里似乎藏着个诡异的念头,而他却无法猜测知晓,换了话题说:“大婚将至,工匠巧娘都已安排妥当。少主可有时间去见见。”
仿佛只是一件诸如请了人来粉刷墙壁般的寻常小事,白熙毫不关心地说:“不必,一切就交给范先生吧。”
范阳心里叹气,却不得不答道:“是,范阳定会把一切安排妥当。”
白熙立刻说:“那就有劳范先生了。”话说得自然,却不带一丝真情实意。白熙的心魂似乎已经神游到了另一个世界。
恍然间又到了那日的黄昏。
铜镜朦胧影成双,历经沧海月如痕。
他与她十指相扣,他对她许下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的诺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信你。”
原来片刻的幸福不过是深用来迷糊世人的幻影。
而今,斯人已去。
而今,他将另娶他人。
范阳默默退下。
郡主府。
将军府的下人替送来礼物,范阳奉命前来探望。
陌辰仍在用膳,范阳首先看到的柳月慢。
柳月慢的父亲为国战死,她虽然随姑姑柳笙长大,衣食无忧,与郡主一同念书学礼,可是竟然被迫嫁给了晟鸿做侧夫人。思及此,范阳痛心。
遣退了婢女,柳月慢怯怯地唤了声:“范……叔。”
范阳顿时百感交集,叠声说:“受不起,范阳受不起。”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自觉对不起柳月慢的父亲,对不起柳笙,对不起柳月慢,对不起陌辰。为了隐藏身份,他不便多去看望。
为了复国,每个人都必须学会隐忍,学会放弃。
柳月慢埋着头,眼睛红红的,在这个陌生遥远的地方见到家乡人,心里一阵苦一阵甜。柳月慢离开云尺之时年纪尚幼,而后在画京城生活了近二十年,可是画京城从来不是她的家乡。
陌辰却没有柳月慢那些心思,见到范阳,只是恨不得立刻拆了他这副关怀的嘴脸。表面上淡淡地说:“谢范先生来探望。”
范阳看着眼前略显单薄清瘦的小郡主,又是怜,又是疼。范阳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陌辰,看着她成长,看着她被人欺负,却无法保护。
范阳是云尺旧臣,与柳月慢的父亲交好,柳月慢认识他不奇怪,可是不管是柳月慢,还是陌辰都不知道白熙是云尺少主。
白熙迎娶陌辰,是范阳作为长辈的心愿。他们的势力在暗,本想着此事会很棘手,晟世的一纸命令却化解了他的担忧。
范阳心里叹息,可惜少主心里却想着的是……不过等到陌辰郡主嫁过去,日子一长,少主一定会忘记过去,和郡主好好过日子。
陌辰脸色比起过去疲惫憔悴了几分,可是眼神却是罕见得明亮清透,只看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便会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她柔弱好欺的相貌。
范阳不方便久作停留,时下还得作最后的忍耐,等到云尺国光复,不管是陌辰郡主,月慢小姐,还是云尺千万沦落为奴的百姓,都能从此抬首傲立于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