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弈骁——”弈书缓缓开口,却不知道当说什么。只好低着头,这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弈书自小好强,极其钦佩大胆厉害的郡主,潜移默化地也想要超过自家哥哥。在弈骁面前做错了事,就会低着头,不是服输羞愧,而是为了避开弈骁纵容溺爱的目光,自我反省。
弈骁没有说话,良久,轻轻叹气。
“郡主不会嫁给晟德。”弈书定定地说,是给弈骁的承诺,亦是在告诉自己。
“弈书,我从不曾奢望什么。”弈骁轻声说。所以,不必愧疚。
不奢望,亦不放弃。没有开端,亦无所谓结局。守着望着便已足够,而今,连远望都快成了奢望。
弈书心里酸酸的。
左都的另一端。亭阁飞檐的王宫。
萧盏轻捷地跃过高墙,直奔御和殿萧煜的书房。
新换的侍卫毫不顾忌郡主的身份,冷冷地说了“国主现在不想见郡主,郡主请回”就持了刀枪剑戟毫无保留地对付萧盏。这些侍卫皆是佰家训练成的,誓死效忠蕊夫人。领头的,正是佰崇。
血色的鞭子飞旋,簌地割裂了空气,划作完美的圆弧。
一圈划成,尖锐细密的倒刺勾溅起零碎的血肉。
冲鞭直破,借收缩之力生生插入咽喉。
挥鞭横扫,一缠一甩打落了一排兵刃。
鞭子像一条狂暴的巨龙,咆哮呼啸,不死不休。
血肉的腥气,刺激了萧盏内心沉睡的魔魇,她恨呐,却无处述说,就让这些热血来祭奠她的愤怒,让痛呼来咆哮她的委屈。
御和殿门口戒备的侍卫见了萧盏,惊得失了声。
听说郡主一路遇神杀神,见魔斩魔,原以为会看到血衣斑驳激烈愤怒杀气凛冽的郡主。没想到轻盈踏步前来的郡主素衣无疵,眼眸清浅,恍如谪仙,只有缠绕在手中的鞭子透露着死亡的惨烈。
御和殿门口的守卫是萧煜的人,长年见着郡主,虽不算熟识,到底有些顾忌,不敢也不愿动手。佰家人嚣张跋扈,蕊夫人刻薄狠厉,宫里的事侍卫们看得清楚,听说郡主远嫁,表面上虽不敢议论,心里却极为郡主不平,同时也是为他们自己前途担忧。
萧盏做出了噤声的手势,禁止侍卫通报,缓步走上台阶。
侍卫们在萧盏身后围成半弧形,却不敢靠近。
走到了门口,侍卫半拔出了剑,犹豫着要不要阻止。
却听到殿内蕊夫人的撒娇,“国主,要不,就把郡主先软禁在宫里。您又不是不了解你那个妹妹。想让她听您的话,这可能吗?”分明是挑拨,恰好地戳到了萧煜的软肋。
“本国主的旨意,她自当遵守。”萧煜有些不悦。
“万一,万一……她抗旨逃走。又或者,啊呀,这个臣妾都不敢想。”
“什么?”
“万一郡主联合朝中大臣——”
侍卫们仔细地注意着郡主,只见郡主握鞭子的手越捏越紧。
这些话,侍卫们或多或少出于微妙的私心或者国家的利益有意放萧盏听见的。
每个人都刻意放轻了脚步,不让殿内的萧煜和蕊夫人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