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而趁着这个机会,赵云舒在叶应武侧脸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在叶应武愣神的功夫里,从他手臂下面钻出去,落荒而逃。叶应武伸手摸了摸脸颊,叹息一声:“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被这丫头算计了。”
絮娘一边护住狼狈的赵云舒,一边威胁的说道:“你再欺负一下舒儿试试,老娘腰间挂着的这一口刀也是见过血的!”
“你夫君的枪也见过血,谁怕谁!”叶应武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甚至还威胁性的向前挺了挺,“你们两个手下败将一起上,某都有信心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絮娘和赵云舒对视一眼,心中都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耍流氓的水平快天下无敌了。
叶应武好心情的耍流氓,杨絮却不能跟着他一起耍流氓,轻轻叹息一声,从袖子中拿出来奏章,沉声念道:“奉陛下旨意,六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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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连夜审讯,那几个在城外抓捕的家丁哪里能够守得住口风,很快就招供了,所以今天天还没有亮,六扇门就在禁卫军的配合下出动,那几个在背后煽风点火的家族直接被查封,家中人全部捉拿下刑部大牢,由刑部开庭审判,罪名是‘蛊惑百姓、图谋篡国’,”章鉴沉声说道,端起来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一下就是一百多号人下去了,陛下的旨意下的利索,六扇门抓人也抓的爽快,只是可怜刑部夏士林可有的头疼了!”
章鉴虽然已经告老,但是还没有还乡,依旧在原来的府邸上,而这府邸更是六扇门统领章诚的家,所以在内部消息方面,章鉴相比于别人,自然多多少少更容易听到些风声,毕竟虽然章诚不在南京,但是他的那些下属们也不敢忘了老爷子,大事不敢多说,但是事情的进展还是能透露一二的,这样也能够在老爷子那里留下些好印象,说不定哪天老爷子兴致高了就向儿子推荐推荐自己。
对于这些下属的心思,章鉴也是清楚,但是也不多说,消息来了当然先笑纳。而不等章鉴消化完这些大小消息,王爚就找上门来了。
看着章鉴笑着品茶,王爚摇了摇头:“你倒是好心情,陛下这一次下手雷厉风行,哪里是抓人,分明就是在打仗。乱世用重典不假,但是现在算不得乱世了,陛下还是这么做的话,某心中有些担忧啊······”
“担忧什么?”章鉴轻笑一声,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看向王爚,“老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个急脾气怎么这就着急下决定?你以为陛下是什么人,是咱们两家那两个不争气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小子?陛下这么一抓人,显然是早就料到很有可能适得其反,引起更大的风潮,毕竟他也不可能将所有卷入这其中的家族全都抓了,那恐怕就真的要动摇国本!大明就算是再怎么器重工商,终究是要有人来当官支撑整个国家的,没有了士人的支持,陛下就算是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支撑。”
王爚忍不住抚掌笑道:“见过谦虚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谦虚的,且不说我家那个现在正带着神策军西征、统率一方,你家章子玉也是天下六扇门的统领,举手之间,翻云覆雨,若是这都算不争气的话,那就不叫谦虚,叫做作了!”
顿了一下,不等章鉴回答,王爚接着敲了敲桌子:“知道老哥哥你凭借你们家子玉的关系,知道的多,所以某这是登门来问问消息的,你有什么就别藏着掖着了,否则别怪某翻脸不认人!”
章鉴捋着胡须笑了笑:“还用不到你这个老头子来操心,陛下早就有所安排,且不说别的,从昨天晚上开始,十里秦淮两岸,天街南北,所有的茶楼瓦舍,茶博士说书先生全都开始将岳武穆,翻来覆去都是当年岳武穆直捣黄龙的故事,而且这两天别的不说,街上叫卖一本书的倒是不少。”
“哦?”王爚一怔,“莫不是那一本《说岳全传》?某在家中也见有人捧读,还道只是一本讲岳武穆功绩的市井文集,并没有在意。”
“可不就是市井文集,只不过不叫做文集,而是叫做小说,和唐传奇差不多,都是给市井百姓看的,浅显易懂。”章鉴点头说道,“但是这本书里的内容可和岳武穆的事迹不太一样,在最后岳武穆被害风波亭,他家衙内带着兵马直捣黄龙府,为岳武穆报仇,这在历史上可是没有的。”
王爚顿时明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对于大明的市井百姓来说,文化水平实际上也就是识字——这在历朝历代也已经算是很高了——对于历史就算是不是一窍不通,也就算只知道皮毛,但是这改变不了百姓对于英雄的敬佩,而岳武穆就是最典型的一位,精忠报国岳爷爷,民间口口相传的传说多了去了,谁提到不是叫一声好?
但是在民间的传说中,岳爷爷是有说过直捣黄龙,但是最后却没有做到,让人们多少遗憾,但是在这一本书中却是做到了,百姓怎能不感到满足?而且书中强调直捣黄龙,就是为了攻占女真人的老都城,将金国斩草除根,而现在大明在北方的战事,也是出于一样的目的。
陛下就是当代的大英雄、岳爷爷,而陛下现在要做的就是直捣和林,将祸害华夏这么久的蒙古鞑子斩草除根,谁要是有意见、敢反对,那就算算不上秦桧这等级别的大奸佞,也绝对是不可饶恕的帮凶,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千刀万剐的。
百姓,尤其是华夏百姓,天真淳朴,有的时候就认这个道理,一旦认准了就不会改变,所以以后谁要是再有胆量跳出来说陛下穷兵黩武,肯定会在朝野的谩骂声中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一个“再世秦桧”的帽子就扣下来了,任何一个家族都受不了这样的名号。
王爚怔神了良久,不由的苦笑一声:“凭借一本书,民心归陛下也!”
“仲潜,你这句话可就说的不对了,”章鉴不慌不忙的迎着王爚的目光,慢悠悠说道,“这民心,至始至终可都在陛下那里。”
“依靠岳武穆直捣黄龙的口号掌握民心,再依靠你我的号召掌握士族,陛下看上去仓促应对、身在明处,但是实际上早就已经做好打算了。”王爚脸上带着佩服的神色,“这《说岳全传》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变出来的,就算是秦淮河和天街两岸的茶馆瓦舍识趣,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都统一口径,陛下即使是之前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也有所准备。这未雨绸缪的功夫,真是到家!”
章鉴轻笑一声,调侃道:“叶镇之这是祖坟冒青烟,自己身居丞相,现在又舒舒服服当了太上皇不说,自家两个孩子也是一龙一虎,陛下自不用多说,端郡王也是颇有才华的主儿,如果不是皇家身份,其功业必然不在我家子玉还有你家动之(王进表字)之下啊!”
“你啊,这是非议君上!”王爚露出笑容,将茶水一饮而尽。
“暴殄天物!”章鉴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