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有什么结果吗?”
白逸生赶紧起身抱拳道:“殿下,查清楚了,总参谋部的几位洋员私下将情报送给了上海的英国领事,我已经派人把他们关了起来,就等殿下发落了。”
“狗日的吃里扒外的东西!”王财一拍桌子,“杀,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站在一边始终不说话的郑国赶紧起身道:“殿下,此刻北伐再即,实不易再与洋人发生冲突,这些洋员不如全部开革,此外现在朝廷内外各部衙门都有洋员任职,虽于政务实有益助,但是当此非常时期,是否可以将这些洋员裁撤,以利军务?”
王财古怪的看了一眼王闿运,转头道:“全部裁撤不必了,有的人还是真心帮助我们的,像那个伶俐,我看他在商务衙门干得不错,你回头让吏部拿个条陈上来,所有军务衙门的洋员都打发到惠山军校去上课,暂时让他们离开决策部门,”说着王财又看了看葛海华道,“总参里面洋人不少,北伐的事情不要让他们过多的参与,你们多弄几套方案,掩人耳目为好。”
“殿下,此外还有一件事情,”白逸生从怀里拿出一卷白纸递给王财,“这是监察衙门半年来查处的犯官名单,请殿下钩决之后,我们便可移交刑宣司按律处治了。”
王财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火就不打一处来,名单上面七、八十个人名,不是乡官就是防军军官,半数以上都是因为贪腐被监察衙门查处的,难道刚打了半个中国,这些人就开始官僚了吗?这贪污腐化真的是国人的劣根性吗?
“这上面你都查确实了吗?”王财晃着手里的名单,沉着脸问道。
“都查实了,”白逸生欠了欠身,“所有卷宗都在监察衙门备案,不会有错的。”
“放屁!”王财大怒,抬手狠狠的把名单扔在地上道,“这才多长时间?照你这么查法,我天朝官吏岂不尽是墨吏巨贪?”
白逸生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猛的从椅子上坐起,缓步走到屋子中间,“扑嗵”一声跪倒在地,昂着头道:“卑职按《太平刑律》办差,行事光明磊落,当年殿下授卑职监察之责,令卑职扫尽天下贪官,以尽臣责,此言犹在耳边,天朝所以中兴,乃是辅王向来以廉治下,今日卑职所奏之人均是各地贪脏枉法之巨者,此等害群之马若不除之,则天朝何以立国?百姓何以仰感天恩?请殿下明辩之!”
“明辩?明辩什么?江西才平定多久?你也抓出来十几个官吏,这些人就这么没有脑子撞到你枪口上了?那个陈思涛我知道,当年在桐乡做乡官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清官,怎么跑到你手上就成了墨吏了?”
“殿下,陈思涛在桐乡任职时,每日米不过三两,菜不过青菜、豆腐,累月不见油腥,卑职也深感佩服,但是自调任贵溪后,与当地豪张勾结,侵占良田数十倾,收银近万两,此人已非当年之陈思涛,实乃我天朝之驻虫!”白逸生仍然不肯让步。
“好,你且说说,你们查了这么多人,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桔在江南为桔,而至于江北则为枳?在苏南是清官,跑到江西就成了墨吏了?”王财冷笑一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白逸生。
满屋子的人都在为这个死硬的监察衙门丞相捏了把汗,只有王闿运知道为什么王财会对这个事情如此敏感,北伐在即,他更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此时就算抓到这些官吏,王财也不能冒然治他们的罪,甚至还不得不安抚他们,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为北伐争取一个稳定的后方,可偏偏这个白逸生认死理,当着这么多人面跳出来要查办贪官,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说太平天国刚刚占据半壁江山,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是遍地墨吏了,那还如何聚人心北伐?因此才会如此严历的训斥白逸生,可是这个刺头不知进退,逮着理了就不让人。
“殿下,这与乡官制度有关系,”白逸生昂着头,寸步不让的说道,“正是不受监管的权力才导致了如此大面积的吏治**。”
王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原想斥责他几句,服个软么就算了,谁知道白逸生不但不让步,还开始攻击乡官制度了,当下反而笑出声来:“好,好,你说来我听听!”
“殿下,卑职在苏南时也曾认为乡官乃是以民治民的好办法,但是随着天朝大军在各地的迅速推进,原来的良方此时已治不了恶疾。”白逸生脸色苍白的继续说道,“苏南方圆不过数百哩,信息朝发夕至,且大人与清妖在苏南攻战日久,豪强富户非死即逃,因此社会清平,但赣、闽、粤三省则不同,我天朝大军所向披靡,追亡逐北,大军所到之处应声而降者甚众,各地旧地主、旧军官和地方豪强通过控制乡官选举而登上了乡官的位置,这些人掌握权力之后不但继续鱼肉乡里,还对天朝政府推行的各项政策阳奉阴违,消极抵制,更有甚者买通当地防军,俨然就成了地方一霸,更何况这三省原本就是会党活跃的地区,半年下来,竟然是山头林立,连太平军的传令圣兵也敢劫杀,这难道不是因为乡官制度自身缺乏监督所至吗?因此卑职奏请殿下令政务衙门重新谋划良策,以利百姓,以利北伐。”说完白逸生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卑职冲撞殿下,请殿下治卑职不恭之罪!”
王财自然知道白逸生说的都是实话,哪里舍得治他的罪?在他看来先进于这个时代的乡官选举制度在中国的封建土壤中会变形的如此严重,也许正如白逸生所说的,现在的乡官制度虽然保证了普通老百姓有机会选举地方官,但是限于各方面因素,这些选出来的乡官大部分是没什么文化的,那些旧势力强大地方选来选去甚至还是旧官府衙门原班人马,这样的地方官怎么可能保护老百姓利益?怎么可能全力支持太平天国政府?
“你起来吧,”王财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下这个谏臣,又四下扫了几眼问道,“他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有什么想法吗?都提出来吧!”
屋子里静得连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见,王财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跳出来摸老虎的屁股,白逸生缓缓的站起身继续说道:“卑职平日也常常想着这件事情,无非是从根源上遏制,各地府、县一级增设监察局,加强乡官选举的监督。”
“殿下,在我看来,这乡官制度其实类似于西方简单的民主选举制度,”容闳犹豫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欠了欠身道,“正如白大人所说的,任何民主一旦失去了监督约束就肯定会走样,英国阿克顿勋爵也曾经说过‘权力导致**,绝对的权力绝对导致**’,所以立法来约束乡官权力是非常必要的,我在美国时他们用的是三权分立,就是是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相互独立、互相制衡,这样确实可以有效的保证行政官吏的廉洁,不过我并不认为当今中国适合于推行这种三权分立的制度,首先我天朝乃是中央集权,立法权乃在中央政府,因此地方并没有制订法律的权力,其次目前国人尚不具备自觉民主的基本条件,人人厌恶**,但又迷信权力,再有就是建立三权分立的体系需要建立一整套的法律体系和大量知法守法的官员,这一点也是我们目前最缺的。”
王财点了点头道:“是啊,咱们这边还有不少人一心求佛求道,直想着圆满呢,这种水平搞什么民主?”
“既然如此,殿下何不仿秦例,酷刑严法治天下?需知乱世当用重典,杀得怕了,自然老百姓就不敢不尊纪守法了。”韩寒彰插上一句道。
PS(以下不算入正文,也不收费):有朋友在书评区讨论了昨天海战那一章,认为情节设置有问题,这里我引用我与hellwolf兄在书评区的两个回复来解释一下。
1、我回复:狼兄弟,第一天国很穷,很穷,王财又大兴土木,确实很穷,第二,日本从英国人那里买了四艘四十门炮的巡洋舰,至于其他炮舰则是类似于清军的福船炮舰,萨幕藩是日本比较早学习西方的强藩,因此对海军的认识也比中国早,有史实证明,1860年之前,日本人就造出了小型蒸汽机,而那个时候中国还是BS一切西方事物呢。
2、hellwolf兄的回复:当时的海战拼得无非就是火力和机动,主角买的就是火力,机动就没得玩儿了,不过小日本也够呛,当时的巡洋舰基本上是拿战列舰没戏的,因为火炮的威力不够嘛,基本上没有战列舰被打沉的,都是投降或俘获,巡洋舰的小身板火力基本上搞不定战列舰,但是要逃跑战列舰也拿他没办法就是了,这种打法(锄头理解是指小说中血拼到船沉人亡)只有没有投降概念的东方才会出现,不过日本人那是送死,毕竟风帆时代,抢占上风的机会只有一次,回头就要面对战列舰的舷侧齐射火力,也就是一锤子买卖,生死立现,打不着快跑,命中了必死无疑。
3、欢迎大家继续在书评区提出自己的看法,大伙讨论才能共同进步。另外兄弟们给月票的时候还是应该大方一点,我每天看着月票数跳动感觉得很爽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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