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每逢给母妃请安,德妃都免不了叮嘱一番,“皇儿,最近功课如何?要和太傅好好研习学问,听太傅的教导,不要整日想着宴饮嬉戏。”
每次都说,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车轱辘话。德妃把自身的焦虑无形中转嫁到儿子身上。
李永耳朵都听出茧子,看着母妃鬓边的白发,母亲憔悴的面容,他会耐着性子听母妃说完。
“母妃,孩儿记下,谨遵母妃教诲。”李永恭恭敬敬连声承诺告退。
出了常宁殿回到东宫,李永依旧我行我素。
杨贤妃巴不得李永作妖,刘楚才过来禀报:“娘娘,小人在东宫有些时日,近期太子活动频繁。”
贤妃听后大喜,“你做得很好,服侍太子辛苦,看赏。”
张十十拿出两个金锭,刘楚才叩头谢恩。几句话就赚到两个金锭,跟着贤妃娘娘没错,这是一棵遮阴避日的大树。
晚上,文宗到漪澜殿歇息。两人都安歇,贤妃几次欲言又止。
文宗问她;“爱妃有什么事,不好对朕讲吗?”
贤妃伏在榻上谢罪说:“有些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事关太子。”
文宗坐起身,绷起面孔,“爱妃但说无妨。”
贤妃徐徐说道:“刘楚材等乐工、歌女连续几天,在东宫歌舞奏乐。大臣们认为太子年龄小,可以规劝。可是太子十三岁还不知轻重,不知道为陛下分忧,没意识到自己肩负国事重任。辜负陛下一番苦心,辜负了大臣对太子信任。”
贤妃的枕头风,吹得文宗雷霆大怒,文宗披衣下地,贤妃没有假手于人,亲自给文宗更衣。
文宗起驾到东宫,门口一个小太监在那探头探脑。远远地看到皇上的御辇,我的天呢,皇上亲自驾到。
小太监不是跪在地上拜见圣驾,你们没看到我,你们没看到我,小太监自欺欺人地猫着腰往里跑。
侍卫嗖的一箭射他腿上,小太监以头抢地,趴在地上。
“为什么见到朕就跑?”小太监趴在地上,恨不能把脸扎到地里去,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结巴着嘴,“太子、太子,”太子让他在门口放风。侍卫把小太监压下去。
走到院中听得丝竹管弦之声,还有鼎沸的人声。文宗气得腿脚发软,抬了两次都没抬起腿来。
太子的正殿,未来的天子,侍卫不敢替文宗把大门踹开。
他们去踹门,是以下犯上。文宗气得浑身发颤,恨不能一脚把门踹掉。侍卫又不好袖手旁观。哎,真是左右为难。
马元亮弯腰上前扶住文宗,文宗这才一脚把大殿的门踹开。大殿里的情形差点没把文宗气得背过气去。
未来的国君就是这样吗?文宗气得迈不动步子。还是马元亮和侍卫,连抱带扶他进到殿来。
李永斜歪在榻上,两个妖媚的女子,一个给他按摩,一个往他嘴边递酒樽。
殿门哐当开了,李永坐起身刚想骂两句,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东宫撒野?
走进大殿的那个人,穿明黄衣服的,除了他皇帝老子,谁有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