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行啦,这事儿谈不上谁害了谁!这病能治,我来这儿就是给你送几件衣服,你好生照看自己。至于外面谈的关于你的事情,妈不妄加评论,打心眼里我相信自己的儿。你好好交代问题,妈不懂法,帮不上你,是妈没用。”
说完,葛春兰黯然转身,那张遍布皱纹的脸颊仿佛是愈地皱了下去,整个人陷入一片伤心与自责之。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疾苦,她的自责像是一把锋利的圆锥狠狠地刺入陈清扬的心。
她的背,仿佛是更加佝偻了些许,那瘦弱的背影,褴褛的蓝布衫,蹒跚的步伐,无一不让陈清扬浑身剧痛不已。
这是她第二次在陈清扬面前露出眼有泪水打转的场景,他知道母亲在刻意隐瞒着一些什么,不过母亲依然未哭,但是陈清扬的心早已升起一丝丝血花。
两件换洗衣物包着几个还略有余温的白花花的肉包子,荠菜猪肉馅儿的,里面还加了少许粉条。陈清扬读初三的时候,每周放假回家,母亲都会亲自为自己蒸上一锅。记忆,这是一幕奢侈的场面。六个肉包子,雪白雪白的,像是腊月的飞雪,圣洁是有了,但是陈清扬却没有丁点儿的食欲。
母亲带来的消息谈不上太坏,这是与陈建安出了矿难的情况下相比较的,人活着总比死好。不过话说回来,陈清扬对于自家的情况更是知根知底。陈建安患有肺炎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一直很少诊治,实在熬不过去了也只是拿一些消炎药吃。由此不难看出陈建安这一次既然选择了去医院,那这病定然是相当严重的。很可能已经脱陈清扬的想象!
其实陈清扬最终所担心的还是医疗费的问题。自己眼瞅着即将开学,考入重点学的事情父母也已知晓,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正在为自己的学费问题整日忧心忡忡,现在再出了这档子事情,不难想象一辈子耿直憨厚的父亲定然宁愿让自己病死痛死,也不舍得动用那一批据说已经为自己储蓄多年的学费。
砰地一声,陈清扬一拳重重砸在铁门上,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头颅,一时间不由得潸然泪下!窝囊,从头彻尾的窝囊。没想到重生后的自己竟然比重生之前更加窝囊万分,那自己的重生又有什么狗屁意义!看着铁门上映照出的自己苍白的脸颊,陈清扬不由得痛苦万分!
事与愿违,他越是着急想要让自己变强,让自己变得强大,然而现实却是让自己一次次遭遇更大的挫折。这是陈清扬所始料不及的,他即便再怎样坚强,面对这一连串的打击,一时间也是接受不了。当下蜷缩在角落里,内心大是受伤。
一整天陈清扬都沉浸在悲痛之难以自拔,他想走出去,赶到父亲的病床前,大声嚎啕两声,哪怕是望一眼,给他心些许慰藉。可是即便这么些许要求自己都难以做到,这让陈清扬心万分纠结!
夜,冰冷的牢笼里万籁俱静,再也没有丁点的声响,即便是连耗子都不会光顾这潮湿阴冷的房间。陈清扬像是死人一般,怔怔地望着上面一扇窄小的窗户。一抹惨淡的星光铺洒在陈清扬的脚下,瞬间,仿佛是一股暖流淌过陈清扬的心头一般,他痴傻当场,却是说不出丝毫言语。不过,内心却早已飞往窗外,开始一番别开生面的征途。
未曾进过监狱,终究不会知道窗外的世界有多么五彩缤纷,这话着实不假。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倘若向往窗外的花花世界,可那一幕却又是如此遥不可及,那更是一种别样的折磨。陈清扬内心急剧痛苦,他想要出去,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只是这个想法现实吗?自己还可能会出去吗?
沉寂半晌的房门再次哐当一声打开,杨全勇晃着肥头大耳的脑袋走了进来,他嘴角难得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很贼很贼,仿佛他眼的陈清扬已经在此时成为自己手的猎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