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蓉、秦一琯等人,来到文定州城外,一处荒芜交界的地方,有镜南宗的门生善后。
流忆赫然就在其中。他所在的地方,四周一片死尸,额间的寒鸦成为,唯一的支撑。
倘若寒鸦的印记消散,还没有等到救援,必死无疑。
月三蓉拾起伴君箫,运转永恒决,抱起四五岁的少年,将荒芜之气,通通以箫收藏。
秦一琯见到认真救少年的家伙,再看一边那么多的荒芜之气伤的流民。头大如斗。
那些百姓都死透了好嘛,要救回谈何容易?刚要阻止。
陈偈拦下,别打岔,这少年不简单,早有寒鸦的印记。是月姑娘从前留心的。
同时升起疑惑,月姑娘出道就与他们一起闯荡,哪时去过江南?
回忆里还是有一回的,陈偈墨尘刀紧握,当时的事儿,通过永恒决,传达给了他们知晓。
对眼前的状况,猜到七七八八,安置的小少年,哪会那么巧,就在文定州外?
秦一琯对上跩侍卫,通常是扇子先行,“木头人拉什么呢,你就不能先说说知晓什么?”
“猪脑袋。”陈偈对他可没有留过情:“你难道没有发现他有寒鸦印记?”
“呃?”秦一琯被侍卫骂,也不是一次两,骂过、提点过后才能想起重点。
凡事也就闭闭眼能过,显然也知晓了,之前来南国,还有一桩因缘未了。
遇上流忆,使两主仆好看的面相,都变成霜打的茄子。当初荒神是巴不得儿子死。
偷天换柱,以假的刚出生之儿子,换取流忆的性命,完全以命换命。
若面对的不是荒神,完全不必如此。比虎毒的荒神哪会管这个啊?
能让流烟的后代死去,就是他的高兴与、疯狂的报复,又怎么会留下牵绊?
月三蓉每以伴君箫,纳一份荒芜,都需要消耗同骷天帝一丝元神。闷闷不乐。
自从那人劫转愿遂山以来,寒江雪不知所踪、山海池更是没了影子、黄泉洞也没散落。
就连护泉老者,也消失在雷霆山及愿遂山了。
同骷傲帝还蕴藏一份什么缘呢?心玉还在,他死透了也得回来,到底需要时间啊。
当下,哪里拥有那么多的时光,来给她等待呢?七分山雨欲来,三分邪染天下。
要运转,很难呐。
流忆有寒鸦的印记,保下一命不被荒芜灭去,睁开眼见一袭蓝烟水色、如嫡如仙的身影。
小少年吃过苦长成,能记住的事并不多,喃喃道:“您是仙女姐姐嘛?”
嗯?月三蓉心神被唤回,对荒芜反感、恨不得其死,对上流烟之子。
明知其往后,是个定时的炸弹,用得好炸敌人、用不好炸自己。依然会升出欢喜。
“你醒了?不是在蚕月州,为何来到文定州居住了?”温声寻问。
也许流烟是个特别的,无论在因果河畔,亦或在蚕月阁,与她意境并肩者,当世没几个。
当日琴、箫合奏,能让南国的百姓流传百世,更让南客当她们为姐妹。
这份机缘真不会小,正为太厚了,流烟承担不起,方才会与流双城去命。
倒回轮回路,断了这份,因果河畔寒砂楼所带起来的缘吧?
月三蓉才想起,因果河畔还认识过一个老头,与流烟、流双城很要好:流丹。
他去了哪里,为何此生无论是江湖、亦或武林都没有见到他呢?
寒砂楼除开君义奥、墨炫、朱常余外,就是流丹主事,他雪藏那么久,在地狱没了?
流忆眼带愉快的笑,惊讶道:“您知晓我与阿娘在蚕月州,是认识我阿娘嘛?”
“不认识。”淡淡道:“我认识你娘亲。”
认识与不认识,让五岁的流忆发愣,哪有这么复杂的?他并不知出生就是个麻烦与负担。
太小并不懂得,应该要怎么生存。就有些脱线:“你所说的为何?”
“你的阿娘不复存在。”并未解释,只说:“从今往后跟我回沧桑楼,与月秋做我徒弟。”
小眼睛里还有纳闷:“阿娘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我没有亲戚要。
他们说我额头上有乌鸦是不吉祥的,爹娘都被我克死了,不收也害怕留下。我就跟随难民逃亡。
文定州外是个好地方,里面的人很有钱,有些富足的,会施舍些食物,我才能活着。”
嗯?月三蓉眉头微动,南国的百姓,竟会让三岁的稚儿流落在外?
一念南客心中所要的,只为一份真情永固,无奈于时局所迫者,比比皆是,又释然。
秦一琯从旁接着问:“小子,你穿成这样,是从难民营里走出来的?”
流忆点头,摸摸头上破帽说:“我跟随难民来到文定州,白天在城里偷,晚上宿庙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时局所迫的困扰,敢做敢当的害羞,两种心情共存,害怕被丢。
又不愿隐瞒。诚实的让他们心疼。秦一琯就在念:儿子果然比老子好。
陈偈顺脚一踢,他躲开了。
流忆没有听回应,才低喃:“仙女姐姐,老大不见了,他去了哪里?”
“什么老大?”月三蓉召来冰蓝色的寒鸦,接收散去的印记,将他的过往接收。
蓦然回首万事空,流烟有子如此是福;注定是荒芜的劫吧?嘴角扬起个笑。
决定亲自教养,往后谁都可以步上邪途,流忆一定要一心向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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