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月半昗刚醒对数月来,半缘村发生的事儿有解带关心。
他坐床头摆摆手,月三蓉不再服侍汤药,才道:“此回开战,子楼宫主可知对江湖武林的干系有多重?老夫知族地灭了,对各大世族都带来灭顶之灾,子楼宫主倘若沧桑楼秦纾宫一厥不起,你们需要怎么面对天下?”
腥风血雨江湖路,一步踏错满盘皆输。那是以两宗的力量来对消,输了岂非助长睿山之势;赢了则誓必为生灵涂炭。长远的运转不论,百姓流离失所者,这份责难必是风口浪尖的人背负。
月半昗一番话不长不短,字字泣血,打在两位当家人心上。
月沧海双眼未看叔父的目光。
秦怀安长叹了声,刚要说。
“叔父。”月三蓉握着月半昗的手道:“睿山强势控制者多为无辜的百姓遭殃!”
“小蓉闭嘴。”月沧海及时阻止小妹开口:“叔父,侄儿明白您的考虑无非不愿兴起天下战火;您想过没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睿山大动干戈,从来就没有给沧桑楼留余地。”
“慎独台都察会,小蓉九死一生;月族门生遍地尸骸;次北固山周遭坟尸横行……”月沧海闭上眼在拿不得不战的理由说服自己道:“沧桑楼在中原传承数百代,我知艰辛与飘摇,然而……叔父,沧桑楼立世之本为:宜未雨绸缪,毋临渴揭井。”
“月族不畏事,更不避世,叔父。”
月半昗老成持重的坐着,沧桑的容颜,严谨的看着侄子,半响没有说话。
秦怀安从旁边坐着,只道:“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月老先生担心的事已经发生,则说明洗牌的时候到了;秦纾宫与离凡道势不两立,这为铁打的事实,我不会退让更不会放弃。”
月三蓉眸子微愣,看了眼秦怀安,寻问:“宫主,叔父担心者为何?”
“呵。”月半昗手摸胡子道:“秦宫主,老夫之意退让无不可,切莫因争一口气,而让秦氏月族就此沦为巨浪翻覆下的顶头风。”
秦怀安道:“月先生可知睿山已经取得五剑气了?”
月半昗道:“不完全,小蓉天涯就有希望。”
月沧海道:“叔父此战不可避免啊。”
月半昗道:“问题是打过之后的子楼需要怎么安生?”
月沧海没有接话;秦怀安更是着手安排,秦纾宫的后绪诸事。他们所想的从来不是生与胜,而是带领着门生、弟子,做完全、十足的准备,打一场十死无生的惨战。
离凡道的强大,并非他们能衡量,两人所想为战,却忘了把生机印象。
月半昗对两人的想法心知肚明;月三蓉则是睁大了亮晶晶的双眸。
“你们认为只要打过斗过,就算将来身死道消也在所不辞;全了族人的遗憾,圆满了自身存在的意义,后果谁去承担?”
月半昗“咳咳咳”数声,心气难继开口:“这场面对离凡道的斗争,注定以白热化来收场;你们上了战场,输了战捐了躯,往后的沧桑楼秦纾宫以谁为继,是小蓉秦二公子,或者让我这把老骨头来支撑个十年八载,不复往日荣光消失于世间的洪流?”
“叔父您消气。”月三蓉动容道:“兄长与宫主并非现在就攻打睿山,我们还有时间。”
月沧海跪在叔父的面前,只道:“叔父,这场对争不止有沧桑楼秦纾宫参加。”
“可你们却为带头挑起生灵涂炭的千古罪人。”
“我们被逼到此地落脚无路可退。”
“老夫从来不主张与睿山强对强。”
“奋力反击只为自保的手段之一。”
秦怀安眼见叔侄两争执越发的大,也出现了动容,连忙打断道:“子楼少说两句,月先生您有何顾虑不妨说出,我们会好生去排除。”
“兄长宫主。”月三蓉找回了理智问:“您们告诉我实话,对战离凡道可有胜算?”
她说话时,眸子望向近在咫尺的兄长,容颜微冷神情渺茫的如同不似人间。
月沧海心一痛,把人带在身边闭上眼,深深的道:“小蓉说什么呢,我怎会打没胜算的战?”
月三蓉脑海痛如锥钻,回忆的从前,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却再也没有回来。
她伸手抱住头,白如螓首的容颜,阵阵寡白泛起。
月沧海不由吃惊,拉着人开口:“小蓉怎么样了?”
月双着急上前探脉。
“放开我。”月三蓉手出月寒术,散入周身谁也不得近身,刚想起身逃离。
“小蓉。”月沧海一拉,把人拉回了身边,手运永恒决,胆颤心惊的问:“你想起了什么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