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是遗憾。
事情发生,蒋沂南只能将之归结为遗憾,意外。可尽管见多了意外,亦然有些心神不宁。
打电话跟人说明着情况,的士车嘎吱停在了不远处。
随之,有人快步闯进了医院。
也是个年轻人,脸都没看清楚,蒋沂南从背影上认了出来。
夏季了。
太多人穿着t恤,背心。这人却穿着一件看上去就显厚实的白色长袖衬衣,让人记忆深刻的背影,气度。取代相貌,成为了他标志。
嗓子发干。
蒋沂南本能转头,想看警察有没有到。
不愿意承认怕对方,每次碰面的忌惮感,又太清晰。
塔罗斯定目:“好像是那个蒋总介绍的退伍军人……”
“是他。”
话刚落,好几辆警车从远处行来。蒋沂南见状,迅速上前说明情况。
韩东不知是紧张还是其它,越靠近抢救室,呼吸越困难。
他悄无声息压了压胸口,目光在低着头的一群员工身上扫过:“人呢?”
“还,还在抢救室。”
“大夫在哪。”
“里,里面。东,东哥别太担心,钟教福大命大,一定没……”
韩东手臂衬衣仿佛都因为握拳而紧绷起来,克制着失控:“打哪了?”
“头部……”
“你们一帮大男人,成天吹嘘自己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连一个女人都没办法保护啊!!!”
韩东胸腔欲炸,只听到隔离门被拉开动静,迅速朝从里走出的医生靠近:“大夫,她怎么样?”
大夫巡视一周:“谁是家属,她头骨有开裂的迹象……需要马上签字手术……”
韩东凝神:“手术有没有太大风险?”
“手术肯定有风险……”
韩东用手拉住它领口将人拽近:“你别给我打机锋,浪费时间。我问你,人能不能救回来!!”
意识到举止不妥,手抖着,又松开了大夫:“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觉得需要手术,就现在马上开始手术,字我来签,责任我背。”
“那,我这就去安排。”
大夫想斥骂几句,话到嘴边还是缺乏勇气,慌不择路的重新退回抢救室。
走廊寂静。
片刻,杂乱的脚步声又响。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跟蒋沂南塔罗斯一块转弯而来。
蒋沂南强笑:“韩,韩东。几个同志想来这了解一下情况……你不要担心其它的,医药费我垫付了,那个失误伤人的外籍员工也被控制起来……”
“当时是这么回事。钟教官被淘汰,有反抗规则的意思,重安那个员工太紧张了,一不留神……”
韩东已忍到极限,未等解释,全力一脚蹬出。
毫无征兆,一旁的塔罗斯有防卫动作,也来不及。
惨叫。
蒋沂南捂着肚子撞在一名警察身上。
力道,将警察都带的连退数步。
“干嘛,干嘛!”
警告声响,韩东置之不理,径突破了被制止的包围圈。将萎顿在地的蒋沂南直接拽起,一字一顿:“你最好祈祷她不要出现意外!!”
“你……”
韩东无意听他威胁,垃圾般丢开,转身去签字。
而一众警察,愣在原地,根本不确定这种情况算不算殴打,要不要抓人。
……
韩东没有理智。
有,也被折磨的一干二净。
他也懒得再想后果,整个关注点被抢救室的推拉门吸引。想门打开,也恐惧打开。
没办法跟陈松平交代,没有办法面对钟思影的家人。一如那种每次都有的感觉,战友牺牲,他会愧疚,自己为何会活着?
漫长的等待,他逐渐撑住脑袋,不堪其重。
周围无声,仅剩下的人,也不敢轻易说话。
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