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哗哗水声逐渐响起,韩东还坐在沙发上,手指摁在开机键上,打开。
事实上他不是什么良人,当初在柴桑克身边呆着的时候,时常需要将自己代入另一个凶残的角色中。
可现实是最具备力量感的。
那个过去的韩东早死了,活着的,是一个渴望远离那些的韩东。
他能够找回任务中的状态,找不回任务中的心境。
当然,好像也谈不上心境。
时时刻刻的面对死亡,趋近麻木和堕落。那个阶段,是跟白雅兰互相撑着彼此,才不至在难以抗拒的环境中彻底沉沦。
平心而论,汪冬兰是个很有魅力的异性。
但韩东每次闻到她身上那种偏浓郁的香水味道,心里都会翻腾。看似干干净净的一双手,之上密布着的是血腥。
魏海龙死亡,侧面指正的命案达到十几桩,经他流入海城的毒品涉及到的人员更是多不胜数。可以说,这些人的一切,包括住所,都是用别人性命堆起来的。
汪冬兰跟对方暗中做了十几年情人,两人是一路货色。
韩东从来到这里,连杯茶都没办法喝的进去,像在饮血!房间里味道,充斥着腐臭。
手机屏幕变亮,之上有几个未接电话。
韩东点开一个头像,手指跳跃:“具体的,明天有机会去找你说,别再打过来。”
退回对话框,他扫了一眼白雅兰回复的消息,再也没理。眼睛,呆然看着另外一个最熟悉的头像,突兀的头疼欲裂。
结婚纪念日就是这几天。
往年没把这日子放心上,今年特别想过,没离婚前。他都想好要送个什么礼物给她,当天抽时间去把婚纱照补全。
这一切眨眼远到遥不可及。
冲突是暂时的,恰恰是平时容易忽略的冲突,一经集中引爆,能摧毁他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期许。
不是一路人,三观亦不同。熬到,放心她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可避免真正倦了!
手指摁了片刻,清除头像。韩东站起走到了酒柜前。
各种各样的红酒,白酒。他抽出了一瓶海城当地特酿,洗净杯子倒满,直接喝了一口。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了眼包着浴巾,皮肤白到晃眼的女人。指了指冰箱:“有东西吃没?”
“有啊!”
“陪我喝点。”
汪冬兰定定看了他一会:“你不是不会喝吗?”
韩东欣然:“试一下!”
汪冬兰实在弄不懂他用意,迟疑着去卧室换了套睡衣,又进厨房弄了两个简单的菜端到桌上。
韩东等她坐在对面,举了举杯子。
汪冬兰笑的奇怪:“韩总,想灌醉我。”
“你应该也想灌醉我,给你个机会。海城女人擅饮,没必要怕吧!”
汪冬兰饮水般喝了一杯:”看来韩总是想助助兴,那好,喝一点。”
韩东跟着也喝掉,再倒。一瓶酒,四杯,眨眼空了。
汪冬兰起了兴,转身去酒柜又拿了几瓶摆在桌上:“喝酒你真的不行。”
韩东头稍沉:“还别说,这酒劲儿是挺大的,多少度来着。”
“五十几度而已。”
“怪不得!”
“洗手间在哪?”
汪冬兰指了指不远处,目光奇怪的看着男人急匆匆走过去,少顷便听到有干呕声传来。
装醉还是真醉?
汪冬兰一腔心思,暂被韩东给弄的一干二净。
……
次日,躺在沙发上的韩东被厨房动静吵的睁开了眼睛。
汪冬兰在做早餐,围着裙子,背影上看颇有贤妻良母的样子。
他打了个哈欠:“我公司还有点事办,走了!”
没脱鞋,也没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