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朴想了想,说道:“为了稳妥起见,我想让真儿暂时先躲起来,不再抛头露面。就算是避一避风头吧。”
叶天涯点点头,道:“这样也好。”转念一想,又道:“还有,最好以后小侄也不要在茶馆出现。毕竟今日大闹了半天,有不少府衙的官差都见过我和真儿妹子。”
牛朴见他点头知尾,颇感喜慰,道:“不错,你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已想好了主意,大不了咱们关了茶馆,举家离开颖州,远走避祸。”站起身来,又道:“对了,晚饭你和真儿就在这里吃吧,别再露面了。我得设法打听一下消息。”
叶天涯听了这番话,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料到事情演变到这步田地。
牛朴见他神情恍惚,便又拍拍他肩膀,温言道:“没事的。过了这一阵子,一切都会好的。”转身走了出去。
叶天涯送走牛朴,刚刚在桌边坐下,牛真儿便即推门进房,奉上一壶香茗和四色点心,笑吟吟的道:“师兄,你爱喝的普洱茶泡好了。请‘叶师兄’品茗。嘻嘻。”
叶天涯一笑,道:“有劳师妹了。”又道:“先前幸亏你听懂了我,及时全身而退。不然的话,那可危险得紧呢。”
牛真儿斟了一杯茶,递在他手中,秀眉微蹙,叹道:“危险又如何?天涯哥,我若真的是你师妹该有多好?唉,我哪有那个福气?”
叶天涯又是一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只怕不收女弟子。哈哈。”他这话倒也不假,慧空神僧乃南少林方丈,大德高僧,等闲也不收女弟子。
牛真儿嘟起了小嘴,嗔道:“你师父定然是嫌我们女孩子笨,这才不收,是不是?哼,希罕吗?不收就不收。”
叶天涯笑而不答,却将托盘中的烧卖、春卷、菜包、蒸饺四碟点心,吃了个风卷残云,一件也不剩。
牛真儿不再言语,安安静静的坐在对面,双手支颐,美目流波,笑眯眯的瞧着他。
下午他二人便依着牛朴之意,留在叶天涯房内玩耍嬉戏,不在茶馆大堂露面。
叶天涯一面点拨牛真儿练功要诀,一面琢磨牛朴的话,暗忖:“牛叔叔的担心不会是杞人忧天吧?人心鬼蜮当真恁般复杂?”望着牛真儿俏生生的身形,又想:“真儿妹子天生丽质,确是头挑的美人胎子。唉,小候爷该不会还在想打她的主意吧?”
牛真儿使了一会“玄冰掌”,一转头间,见他呆呆的瞧着自己,一笑嫣然,问道:“干吗这般怪怪的看着我,是不是这招‘银河九天’的姿式手法又练错了?”
叶天涯一怔,忙道:“你没练错,继续练吧。我只是想起中午之事,不知那小候爷会不会还在想着你?说起来,这位‘银枪公子’可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呢!”
牛真儿粉脸一红,“呸”了一声,娇嗔道:“天涯哥,你若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啦!”
叶天涯伸伸舌头,扮个鬼脸,笑道:“好妹子,对不起,是我不好。”
牛真儿向他白了一眼,幽幽的道:“这次便饶了你。不过,以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啦。要不然,我绝不会原谅你。”
叶天涯口中虽与牛真儿说笑,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牛叔叔再遭凶险,殃及茶馆,更不能让真儿妹子落入奸人之手,昔日林冲娘子的旧事重演。对了,与其坐等对方找上门来,倒不如反客为主,先去瞧瞧他们是否真有甚么阴谋诡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小候爷就此收手,倒还罢了。但他若是歹心不死,我便来个‘先下手为强’,定要他再吃些苦头。哼哼,当日我既能夜探县衙,今晚再来个夜闯府衙,却有何妨?只不知小候爷是否住在知府衙门?”
用过晚饭之后,叶天涯推说倦困,早早便熄灯睡了。牛真儿只道他日间与小候爷比武角力,真气损耗,自也不疑有他。
叶天涯自行换过夜行衣装,和衣上床,小睡片刻,这才悄悄越窗而出。
这晚乌云掩月,凉风飕飕,伸手不见五指。
叶天涯飘身来到长街之上,寻思:“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日间还明明阳光灿烂,晚上却一下子变得满天乌云。不过这样也好,月黑风高,不虞被人发现行踪。”
当下辨明方向,施展轻身功夫,一阵风般直奔颖州府衙。
这部《谈笑看吴钩》30万字才申请签约,较之《天道剑影》、《江浪传奇》明显晚了许多。唯其如此,才有压力及动力,祈读者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