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吕家瞧瞧!”
牛真儿见他脸色有异,点头道:“好,天涯哥,我会照顾自个儿。你别担心我啦。对了,要不要带上马匹和兵刃?”
叶天涯淡淡一笑,摇头道:“不需要。”
当下转身出店,急急而去。
他在长街上快步如飞,不一会儿便来到城东吕家店外,只见一个老者蹲在门口,双手捧头,正在低声唏嘘。
叶天涯走上前去,问道:“吕伯伯,茶馆里怎么啦?您找我有甚么事?”他这时已看得清清楚楚,这间本来装修一新的茶馆已门窗残破,凳翻台歪,似经盗匪洗劫。
那老者正是吕强,斗然听到叶天涯声音,从门槛上跳起身来,一把抓住他手臂,哭了起来,连叫:“小重,你怎么才回来啊。你,你快救救小远吧!他可能活不了了。”
叶天涯吃了一惊,问道:“吕伯伯,小远怎么啦?究竟出甚么事了?”
吕强老泪纵横,哭道:“昨夜小远陪你喝酒回来,很是高兴。还一直跟我说,小重你现下有一身好本领,厉害得紧哩。小重,你一定要救救小远啊。”
叶天涯听得不得要领,愈益焦急,顿足道:“吕伯伯,你先别哭。快告诉我,小远在哪里?到底出甚么事啦?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救他啊?”
吕强听了这话,这才收声止哭,含泪道:“今儿早晨,小远还没起床,我正在扫地。突然来了一大帮人,堵住了店门,凶神恶煞一般,把小远从被窝里给拉了出来。带头的是一个独眼中年人,凶横得紧,压低了嗓子说话,也不知问些甚么。小远只说不知道。那独眼人便派两个手下从放杂货的西屋中搜出药箱和虎撑,还有一套郎中衣服,又来逼问。小远还是甚么都不说。后来那独眼人一怒之下,便吩咐手下人把家里的物事尽皆砸得稀烂,又把小远连同药箱、虎撑、郎中衣服一同带走啦。”
叶天涯听得又惊又怒,寻思:“既然药箱、虎撑和郎中衣服一同带走,显然对方是冲着良玉少爷所扮的游方郎中而来。想是有人见到小远和那‘游方郎中’交往,这才猜到他身上。看来这伙人想从小远口中盘问出苑家父子下落。”
又问:“吕伯伯,光天化日之下,那些家伙胆敢当街抓人,会不会是官府中的衙役捕快?”
吕强摇头道:“决计不是!他们临走的时候,有个大汉把我推倒在地上,踢了我两脚,还抽出一把匕首,指着我脑袋低声恐吓:‘姓吕的老家伙,不想死的,就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呆着。大爷们带你儿子出去,只是打听些事情。一切问明白后,自会放人。你这老儿若是不知死活,胆敢去报官,就等着替你宝贝儿子收尸罢。’”
叶天涯皱眉道:“他们有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号?究竟是些甚么人?”
吕强苦着脸道:“附近街坊都不认识这些人。只说看见他们将小远押上马背,还向大伙儿扬言说小远欠了他们三百两银子赌债。几时还清旧帐,几时放回。一行人全都骑马出城往东南方向去了。小重,我听小远说,你现下练成一身好武艺,连苑老爷也怕你三分,这才装死,到处躲着你。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去客栈找你帮忙。小重,我求求你,想法子救救小远吧?”
叶天涯听吕强说了半天,说来说去,却始终毫无头绪,既不知掳走吕远的那伙人是甚么来头,又不知他们去了哪里。仰头向天,眼见日已偏西,一沉吟间,便安慰了几句,扶他进屋歇息,自回客栈去了。
一路上思前想后,苦无良策,刚到门口,忽听得大堂内樊老三的声音惊道:“啊呀,不会吧?王头,刘头,你们说县太爷已被撤职查办,押解入府?连萧师爷也一同受审被笞,琅珰入狱?这,这怎么可能?”
只听一人冷笑道:“那又有何不可能?赵日休那狗官贪脏枉法,铁证如山;萧师爷一直跟着他胡作非为,坏事做尽。嘿嘿,我听刘县丞和武头说,新的县太爷下个月便会来走马上任啦。”
樊老三笑道:“是么?王头,刘头,今儿还是老规矩,我已吩咐过厨房了,卤牛肉、酱猪蹄、红烧肘子、醋溜肥肠,外加上好的陈酿大曲,咱们还是外甥点灯笼,照旧罢。赶紧到楼上雅座喝几杯罢?”
另一人笑道:“现下县太爷被逮入狱,衙门里暂时没人主事,刘县丞和武头哪能管束得了?大伙儿乱得没头苍蝇一般。各位,今儿尽可放怀畅饮,不醉不休。哈哈!”
叶天涯迈步进门,只见樊掌柜正与五六名公人一面说笑,一面拾级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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