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得知此案与叶老弟有关,这才多加留意。结果一查之下,光武镇官差被杀之事,颇为复杂,竟尔与南海门、点苍派等江湖中人都有关,偏偏与叶兄弟无涉。”
叶天涯将信将疑,淡然道:“是么?看来柳护卫知道的当真不少。不过,你既已查明在下与凶案无干,却来找我,究竟想怎地?”
柳铁山吁了口长气,道:“本来柳某的来意,也和十二连环坞的石舵主一样,只是提醒一下叶兄弟,提防‘点苍派’会对你不利,须得小心在意。嗯,老实跟你说,如若昨日老弟当真在考棚之内,老老实实的应考,专心求取功名,从此柳某反倒敬而远之,决计不会专门来见你。”
叶天涯愈听愈奇,问道:“柳护卫此言何来?”
柳铁山道:“原本在叶兄弟面前有一条康庄大道,富贵捷径。那便是苑侍郎多年来已然替你打点好的锦绣前程。金榜题名,指日可待矣。不过,一旦做了官,你便不好意思再去追杀苑侍郎了。功名利禄的诱惑当前,你却选择了恩怨分明,不贪图荣华富贵。这等风骨气节,岂不令人钦佩?我来见兄弟你,便是为此!”
叶天涯若有所悟,想了一想,忽道:“柳护卫,你好像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难道你们的人在监视我?”
柳铁山哑然失笑,摇头道:“叶兄弟可别忘了,这两日在礼房外守株待兔的,可不止你一个儿哪。苑家大火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逃遁之法儿而已。哼哼,苑侍郎虽然老奸巨滑,手段高明,难道便能瞒得了天下所有人?幸好父子连心,老狐狸不易对付,苑公子却未必能有那么深的城府罢。”
这句话才把叶天涯说得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心想:“原来他们也料定良玉少爷极有可能会来礼房这一节。亏得当日宋掌门还说除了我们俩,天下之人,再也不会知道苑氏父子还活着。他却没料到,赵知县也猜到这一节,如今连‘漠北秃鹫’童一峰和‘铁翅神鹰’柳铁山等一干人也都知道了。说不定还有更多人猜到,也未可知。”
言念及此,不觉叹了一口长气,寻思:“看来这些江湖人物,个个都精明厉害,极不好惹。啊哟,不好!良玉少爷该不会露出马脚,落在大魔头童一峰等人之手罢?”
柳铁山向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叶兄弟,既然你在苦苦追寻大仇人苑文正的下落,而柳某亦已得到若干线索。说将起来,大伙儿真正要寻寻觅觅的,其实是同一个人。咱们何不一起联手对敌?”
叶天涯虽然复仇心切,急于追杀苑文正,却又忍不住挂念苑良玉的安危。听了这话,怔怔的望着月光下自己的影子,低头不语,一时间不知如何才好。
隔了片晌,柳铁山微笑道:“叶兄弟不必多心。柳某对那劳什子的前朝宝藏,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我只是奉命行事,顺便将一些关于苑侍郎的悬案查个水落石出。日后回京之时,也好有个交待。抑且依柳某猜测,老弟只是想找出苑侍郎,替家人报仇雪恨,也不是志在宝藏。其实你我之间,并无冲突。”
他说到这里,沉吟道:“其实只须将苑侍郎的罪行大白于天下,令其身败名裂,伏法而死。这才是还一众无辜枉死之人公道的一个最好法子!”
叶天涯听到最后一句,心中微微一动,问道:“柳大人,你当真想要与小子联手?可是,我已答应与别个儿联手了,岂能食言而肥?”
柳铁山听他意动,微笑道:“那还有假?叶兄弟,你也别叫我‘柳大人’、‘柳护卫’了,索性叫我‘柳大哥’便是。再说,你与欧阳当家的早已称兄道弟,咱们可是在界沟镇认识在先,怎地反而与我生分了?”
叶天涯一笑,便道:“柳大哥。”
柳铁山答应了一声,脸带微笑,甚是欢喜。他拍拍叶天涯肩膀,说道:“叶兄弟,无论你与谁有过约定,与咱们之间其实并不矛盾。我猜那位老兄也是冲着宝藏而去,苑侍郎死活,反而并不关心。”
叶天涯深以为然,寻思:“此人之言,倒也有理。我虽与‘金枪门’宋掌门有约在先,一齐追查苑文正下落。再与别个儿联手,也不算食言。其实无论是与宋掌门联手,抑或与柳护卫,哪怕任何江湖中人,都是一般。只要能杀贼报仇,又有何不可?”
又想:“倘若此人所言不虚,大伙儿一齐追查苑文正下落,总比各干各的好得多。柳护卫是为了执法,宋掌门是为了劫财,而我是为了复仇。到时候大家自取所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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