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汉来到先烈祠旁边的蒙学堂,隔得老远就听到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二十几名军将和工匠家的后生,在周雁翎的领读之下,正逐字逐句诵读着岳飞的这首千古绝唱《满江红》。
虽然只是一群少年,但出生在边塞之地的他们,比别处的汉人格外多了三分不羁和血性。这首满江红从他们口中诵读出来,居然多了一股莫名的苍凉和悲壮来。
就算是李星汉侧耳听来,心弦也不由得为之一动。
“好,好一个笑谈渴饮匈奴血!”
站在蒙学堂门口的李星汉,不由自主的抚掌赞叹了一声。
李星汉突然冒这一嗓子,登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就连正在教授孩子们的周雁翎也不例外。
“大哥,你来了!”
见到是李星汉,周雁翎一对水汪汪的杏眼当中,登时浮现出欣喜的神色来。
李星汉冲她笑着点头:“不好意思,打断你上课了。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李大哥,给我们讲故事,再给我们讲讲那岳少云的故事吧!”
“李大哥,李大哥,给我们上一堂地理课吧,上一节课讲到印度还没有讲完呢!”
“李大哥,还是给我们讲讲水的浮力吧!”
二十几个少年,见到是李星汉来了,登时兴奋得眉飞色舞,一齐涌上来将李星汉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要听他讲课。而且不管是五六岁的小毛孩,还是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都学着周雁翎的叫法,把李星汉叫大哥。
堂堂大明正六品百户武将,一旦来到这蒙学堂中,居然就成了孩子头。而看李星汉的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李星汉用一双大手,搓着身边两个小毛孩的小脑袋,同时冲着周雁翎耸耸肩膀,咧嘴道:“真拿这群熊孩子没办法,你也不好好管管他们!”
“咯咯!”周雁翎掩着巧笑嫣然道:“谁叫你每堂课都上得那么有趣呢?这些孩子每天都眼巴巴的盼着你来呢,你这个兼职老师,比我的魅力可大多了。”
和铁木儿忽部连番恶战,李星汉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给孩子们上过课了。但不管外头厮杀的如何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这蒙学堂却每天照常上课,从来没有因为战事的紧张而中断过。
见到身边二十几张红扑扑的小脸、还有那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李星汉浑身的疲惫瞬间消失无踪,冲着孩子们高声道:“那好吧,今天就给大家再讲一讲浮力......!”
“哦,太好了,太好了,李大哥又要讲课了!”
二十几个孩子立马乖乖的坐回座位,坐得端端正正的听李星汉讲课。而周雁翎也和往常一样,坐到了最后一排,取出纸笔来,将李星汉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载下来。
“不仅仅水有浮力,空气中也有浮力......!”
李星汉时间非常紧张,直接就开始将这堂浮力课。将脑袋里面装的有关浮力的浅显知识,一股脑的统统倒出来。
这些孩子已经习惯了李星汉天马行空的讲课方式,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听得似懂非懂,却因为李星汉讲得实在新鲜有趣,每个孩子都听得聚精会神,当然也包括周雁翎在内。
“你们都吃过元宵吧?”李星汉在讲课的同时,向孩子们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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