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谷,峭拔险怪,上耸千尺,穹崖巨谷,不似他山。
据传每逢大雁南飞之际,定会在此谷中流连,雁声悲绝,如泣如诉,回荡不觉,故而得名雁荡谷。
然而,如今乃是寒冬腊月,却是无缘感受这一番壮景。
寂静无比的谷中此刻只有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响起,空谷回响,诡异至极。
行走那人边走,便擦着额头渗出的冷汗,然而冷汗却仿佛擦之不尽。
越走这人越是步履维艰,仿佛每落下一步都要耗费巨大体力。
正是达乌圭,事实上,此刻他体内剧毒发作,好似万虫噬心一般痛苦,饶是他武艺高强,一直以内力镇压也是无用。
反而因此而引来剧烈的反弹,这些天感受犹甚。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必急于发动对雁门关的总攻,而是按照原定计划,徐而图之,逐步蚕食。
此刻再说这些亦是无用,大败之后的达乌圭一路逃到了雁荡谷,眼见着雁荡谷高耸入云,顶部云层环绕,颇为神圣。
不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用着游牧民族的语言喃喃自语一番,眼中透露着劫后余生的欣喜与激动。
虔诚地拜了几拜,达乌圭这才缓慢起身。
“别以为你朝着爷爷我拜了三拜,我就能饶了你,痴心妄想!”
粗狂的声音响起,达乌圭脸色剧变,循声往去,一道人影跳了出来。
见这人格外壮硕,裸露在外的胸膛满是狰狞的刀疤,绝不是善茬,达乌圭神情无法控制地露出一丝惧怕,强压下心头恐惧,冷声道:“来者何人?!”
“拜火教赵十元,奉命来取你这狗贼性命!”赵十元低喝一声,说话间已拔出钢刀提在手中。
达乌圭闻言,却是哈哈一笑:“奉命?奉谁的命?想不到堂堂拜火教,居然做了朝廷的走狗,那废物太子究竟许予你们什么好处,至于这么为他卖命?!”
“依我之见,大隆气数已尽,倒不如乘势而起,顺应天命,与我们一同反了朝廷,平分天下这大好河山岂不是更加大快人心?”
“放你娘的狗屁!”赵十元闻言,怒火骤起:“我们拜火教不过是和他合作罢了,你别妄想挑拨离间,今日任你舌灿莲花也必死无疑!”
达乌圭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故作惋惜:“我死便死,只可惜你们稀里糊涂的就当了别人手里的杀人剑!倒是可惜了拜火教一众好汉!”
“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别想玩什么花样!”赵十元话虽如此,可眼中透露着一丝疑惑,钢刀也微微收起半分。
达乌圭一直密切注意着他的举动,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那阴鸷的双眼,当下,冷笑一声:“看你这样,想必也是拜火教的小辈吧!不清楚拜火教中秘闻也怪不得你!”
“但若是你们拜火教的祖师爷知道你们现在居然联合大隆的人来对付我们西十国,只怕是要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听到这话,赵十元先是一怔,随后怒气冲冲地拔出匕首,冷声道:“你什么意思?胆敢侮辱我教先人,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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