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会让我逐渐和他们熟悉,对他们的性格也从最初的新奇变成习惯。本来以为韦雪漫和我之间会随着熟悉而变得疏远,但万万没想到,我们两个的关系却越来越好。就连胡丽云,都十分惊诧于我们两个能成为忘年交。有一次,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连连摇头道:“幸亏你是个女孩子,你要是个男人,我大哥非得约你出去单挑不可。”
在其他人的眼中,林丽柔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不过我却欣赏不了她那种美。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她和张浩的冲突之外,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病怏怏的模样、话有气无力、脸色苍白的女人,但娇弱的她,却意外很能驾驭细高跟鞋,这对穿上高跟鞋最多走路十分钟的我而言,简直就是个神奇的存在。或许是为了彰显那份病态,她脸上敷的粉也格外的厚。每次她笑起来的时候,我都有儿担心那粉底会不会掉下来。不仅如此,她还是个对生活很讲究的女人,就连每次来茶楼,都会特别带上自己的茶具来这里。据,仅仅只是那套茶具,恐怕都得上我半个月的工资。这样一个有着资情结的女子,怎么会忽略了风情呢?
她是三个月前开始频繁出入韦雪漫的茶楼的,而且很快就和韦雪漫成了熟人。据她自己,她也是一位成功人士,似乎是某个女性化妆品牌的代理。在她的力推之下,韦雪漫似乎也从她那里购入了一些东西。人情上来的来往吧?我暗想,韦雪漫虽然开门做生意,但更多的时候,她好像对钱并没有那么在意,反倒像是在这里打发时间。不过这也难怪,依她的身份,是完全不可能靠着这个茶楼吃饭的。
“女人哪,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爱惜自己。你正年轻,更得学会打扮自己。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稍微化下妆……”林丽柔是个很喜欢自来熟的人,几次见面之后,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推销。
我有些无奈,“对不起,我们工作有制度,在一般情况下,是不许化妆的。”
“那也是,也是。我明白了。要不这样吧?改天我推荐一个朋友给你认识,他是学中医的,你把身体好好调理一下……”她显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继续滔滔不绝。
但她的热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当胡扬帆的身影出现在茶楼的时候,她很快停了下来。低声在我的耳边问道:“听她就是这里老板娘的丈夫?是真的吗?”
我了头。看来她并不如我想得那般不食人间烟火,最起码她也长着一颗爱八卦的心。同时我也隐约有那么一儿担心,她会不会把胡扬帆当成了自己的潜在顾客群,玩命的推销呢?但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林丽柔只是看了他几眼,并没有再什么。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的推销也就在此打住,转而玩起了自己的手机。只见她涂了指甲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手机也不时传来嘀嘀的提示声。
胡扬帆一直就在楼下,从我坐的位置能看到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冒着热气儿的茶显然并不能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他不时看着表。韦雪漫不在,听是最近上了一批新茶,大概她是赶着挑一些上好的茶叶回来。而那些员工们,看着他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似乎生怕一个不心就会惹他不高兴。我暗暗好笑,虽然是兄妹俩,可胡扬帆的性格和胡丽云,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林丽柔翘着兰花指,淡淡道:“韦家娘子还真是好福气,他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好的感情,真是难得。听胡总也是个很有能耐的人,是某家上市公司的高管对吗?为什么韦雪漫还守着这个破茶楼呢?好好在家享清福不好吗?”
“每个人都得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的生活才好啊。”我有些不解地望着林丽柔,她不是自诩是个女强人吗?那就更应该懂得女人该有自己的事业这样的话,毕竟女人不能作为男人的依附而存在不是吗?“林姐不也是这样,有自己的事业吗?总好过看男人的脸色拿钱强吧?那样到头来可就活得完全没有自我了。”
“这话得也有道理,不过女人嘛,总还是得有个依靠的。”林丽柔的表情显然有些不满,她的表情甚至可以有些古怪。
或许是因为出入这里的次数多了,我才发现林丽柔的社交网络,远比我想象中更为复杂,她偶尔会在这里请人喝茶,大部分都是中年男子。林丽柔除了会打扮自己外,也的确读过几本书,听还曾经在某些刊物上发表过一些东西。我亲耳听见一些人称呼她为“才女”,而她,似乎完全接受了这样的赞美。
“人不可貌相不是吗?你看看你,咱们单位大部分的文字工作都是由你负责吧?怎么就没听人称你为‘才女’?”坐在我对面的林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她是最近才调来跟我同一组工作,替我负担了部分工作。她叫林娜,不过她一直都强调我们叫她林子,因为林娜这个很好听的名字,在她听来是很俗气的。我们两个关系还算可以,偶尔我们也会一同前往韦雪漫的茶楼,除了那诱人的折扣外,更让人流口水的是那里精致的心,足以秒杀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手艺,所以只要有时间,我们就会不惜坐上几站公交车赶到那里。而她,自然也很快就认识了韦雪漫。
甚至有那么一两次,我还见到了住在我楼上的潘婷,她每次都是从那里买了心,然后再匆忙赶回去。
“现在‘才女’泛滥好不好?天上掉下来一块板砖,估计就算是砸晕十个女孩,里面有八个都可以是被称为‘才女’的。你没听过吗?对广大的文艺爱好者来,‘才女’已经成了贬义的称呼。”我笑眯眯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