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差遣。
这么一想,耿夫人心里舒坦了。
一行人上了二楼的会客厅,这里是茉莉芳招待贵客的地方。
一进门,耿夫人眼睛亮到发花,连头都晕乎乎的了。
瞧瞧这桌子椅子,瞧瞧这椅子上铺的垫子,还有这白得像玉一样的茶杯,还有,这么好的木头板就铺地上了……真是作孽呦!
小丫头就是大手大脚不懂怎么生活,以后可不能让她手里有钱!
唉,要不以后她就住在这里吧?要不多浪费啊!
耿家里她身份最高,只有她最配住在这里了。
进了会客厅之后,杨夏茉和王灵玉就被赶出去了。
杨夏茉心里是一万个不服,当初强逼她成亲的时候不是说过,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可以参与婚假的话题了吗?
那现在为什么要把她赶出去?
王灵玉倒是没意见,脸色绯红的拉着杨夏茉出去,根本不给杨夏茉抗议的机会。
一楼之中,王灵玉宛若平常的招呼客人,杨夏茉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的心态是真的很平稳,不由得直皱眉头:玉儿到底是天生的做生意的材料,还是对这门亲事毫无期待,所以才很平静?
她瞥了一眼楼上,着实放不下心来,想上去听一听。
杨夏茉的脚刚踩到楼梯上,王灵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许去!”
她回过身来,看到王灵玉严肃的脸,讪笑道:“我去拿点钱,出去逛一逛。”
王灵玉瞥她一眼,从怀里拿出个荷包来:“去吧。”
你赢了!杨夏茉喘口气,拿着荷包讪讪的出了门。
会客厅里,耿夫人正滔滔不绝:“……礼金嘛,就一百,不,二百八十八两好了,细棉布得十匹,绸缎十匹……”
沈令时几番暗示,耿夫人却全当没看见,嘴里巴拉不停。
他心中生气,他以为自己对姨母有所了解,却从未想到姨母竟然会提出如此过分的要去来。
王家人的脸色越来越黑,耿春晖心道不好,急忙以眼神向沈令时求救。
见状沈令时更气了,表弟自己不出头,光想靠自己怎么行?现在这状况,不正是他表现的时候么?
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个表弟这么没有担当?
沈令时不禁怀疑起来,以前是他看错人了吗?
他端起茶,决心不再管这个烂摊子。
亲事能成最好,不能成的话也没关系,王灵玉有德有财,不嫁给表弟也能找户好人家。
默默叹口气,那丫头可能真说对了,他是缺德来了。
出门在御街里逛了一圈,杨夏茉从隔壁街翻上墙头,扒在茉莉芳后墙的窗户边上,支棱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屋内,沈令时喝茶的手一顿,心中升起一种被人窥视的不舒服之感。
武墨低下头,低声说道:“她来了,左手边第一个窗户边上。”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那扇窗户,沈令时笑笑,他就知道,这么重要的场合,那丫头不会缺席的。
王灵玉的大哥,王凌志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说道:“夫人的意思,是要我们置办聘礼,然后送到你家,再由你家送过来?”
耿夫人强调:“是悄悄的送到我家,要是让人知道聘礼是你家预备的,我们会没面子的!”
你还知道这不对啊?窗户外的杨夏茉冷笑,搓搓手指,却是暗暗给耿夫人打劲。
加油啊!争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让干娘翻脸把你们赶出去最好!
“还有嫁妆,你们得打两套家具,一套给婚房里用,一套放在我屋里……”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管的沈令时忍无可忍,不着痕迹的瞥了耿春晖一眼,后者一凛刚要说话,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王凌志冷笑着开口了:“你们不出聘礼,却要嫁妆,还点名要这要那?”
“嫁妆本来就是女家出!”耿夫人白他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不按我说的,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缺什么用?”
沈令时闭闭眼,不忍再看,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耳朵也堵上,不要再听。
而窗外的杨夏茉则是一边生气一边开心,生气耿家的无耻,开心耿夫人果然不负她的期待,自己朝作死的路上飞奔呐!
继续努力啊,耿老太婆!
“这嫁妆嘛,除了刚才的那些,还有就是,等她进了门,这家店得交给我打理。”耿夫人说得心花怒放。
“那我妹妹呢?”王凌志心里怒火冲天,面上却平静的问道。
耿夫人撇撇嘴:“她?自然是专心伺候我儿子了!”
哼,一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凭什么享福?自当是该被好好调教,自己身为她的婆母,会好好教她规矩的。
耿夫人自顾自的美着,却没发现,这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其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窗户外边的杨夏茉。
手指爱惜的摩挲着茶杯舍不得移开,耿夫人扫视着屋子里的摆设,心里骂着,这败家玩意儿,一个卖猪肉的铺子,用这么好的东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