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去年年底。”
年底有两种说法:一个是十二月底,一个是春节之前。
“去年年底?是去年十二月份吗?”
“不错啊!”
“芮和平到深圳去打工,这是谁说的?”
“是和平的老婆迎梅说的。”
“芮和平到深圳去打工,没有跟村里其他人说吗?”
“和平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
“芮和平回来过吗?”
“没有。”
“有没有写信回来过呢?”
“没有。”
“有没有寄钱回来呢?”
“也没有。”
“芮和平在生产队当会计当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跑到深圳去打工呢?”
“和平是一个闷葫芦,他不说,谁知道呢?除了他本人,恐怕只有他老婆迎梅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老人弦外有音。
“我们听说芮和平是入赘到你们村来的。”
“不错。”
“芮和平是哪里人?”
“他说是山东枣庄人,但他自从入赘到周老五家后,从来没有回去过,他的老家也没有人来过。”
“那他是怎么入赘到你们村的呢?招女婿总要知根知底吧!”
“二十五年前,芮和平路过我们村,晕倒在村口——他当时就躺在这个石碾子上。周老五夫妻正好路过这里,当时,和平正在发烧,嘴上烧出了很多水泡,已经不省人事了。夫妻俩就找人把和平背回家,还请来郎中给和平看病,和平醒过来以后,夫妻就问他从哪里来,他说从山东枣庄来,问他家里都有什么人,和平说,他五岁的时候被人拐卖到山东枣庄,他的养父养母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渐渐的,和平就掉价了。所以,他读书到五年级就不学了,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知不知道亲生父母是哪里人呢?”
“不知道。周老五家有四个丫头片子,夫妻俩想把和平留在他家。和平这孩子,聪明勤快,他念过书,有文化,在老五家养病期间,什么事情都做。和平也想落脚生根。后来,夫妻俩就把三女儿迎梅许配给和平,招和平入赘——做了老五家的女婿。”
芮和平的特殊身份决定了:他的消失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
怀疑的人肯定是有的。
“芮和平和周迎梅的感情怎么样?”
“迎梅比较凶悍,和平比较老实,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和平自己不说,谁知道呢?那和平是一个闷葫芦,平时话很少——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我们听说周迎梅作风有问题。”
老人不再说话,几个老太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神很是诡异。
“大娘,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今天,我们在这里说,就在这里了,不会有人知道的。”赛所长道。
“嫂子,说吧!,你不说,待会儿更生还是得说。再说了,知道这件事情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一个老太太道。
“迎梅和大队杨书记杨振宇关系很不一般,和平当生产队会计,就是他安排的。迎梅做姑娘的时候就和振宇杨的好上了。杨振宇的原来是一个乡村教师,迎梅在他的班上读书。两个人的年龄相差二十几岁呢?”
“姓杨的没有老婆吗?”
“有老婆,他不但有老婆,还有三个孩子呢?”
“你们只要看到迎梅的三个孩子,再看看姓杨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一个老太道——她话中有话。
“你们是不是想说,周迎梅的三个孩子很像杨书记。”
“不错。三个孩子和姓杨的长得一模一样。那迎梅把和平招进门的时候,肚子里面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迎梅她爹娘招和平做女婿,也是想掩人耳目,怕迎梅肚子一大漏了陷。”
“三个孩子都是姓杨的?芮和平一个都没有,难道是他的身体有问题?”
“不是身体有问题,是迎梅花很少让和平靠边,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和平太老实,迎梅花太凶悍,和平什么时候能钻进迎梅的被窝筒,得等迎梅高兴的时候。迎梅三天两头和杨振宇在一起,和平一年也碰不上迎梅几次。这就跟种庄稼一样,种子撒的少,出苗就少,种子撒的密,出苗就多。”
“周迎梅知不知道芮和平在深圳什么地方打工呢?”
“这——你们恐怕要去问迎梅了。那和平是一个心地宽大的人,他一早就知道迎梅和姓杨之间的事情,如果他想离开的话,早就离开迎梅——到外面打工去了。”队长的老婆话中有话,“生产队会计干的好好的,乡亲对他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在这个位子上干这么多年。”
“大娘,您的意思是芮和平可能出事了?”
“没来由啊!他要是真到深圳去打工,最起码得和村子里面的人说一声吧!他在乡亲们跟前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怎么会突然跑到深圳去打工呢?乡亲们只是猜测,到底是咋回事,只有迎梅自己知道。老五夫妻俩也应该知道,和平的大女儿桃子可能也知道,桃子已经十三岁了,她很懂事。这孩子过去非常开朗,可自从她爹到深圳打工以后,她的话少了许多;过去放学回来的时候,总要在村子里面耍一段时间,自从她爹外出打工以后,她一放学就回家。”
“桃子在哪里上学?“
“在镇上上学——就是孝陵镇。”
“桃子叫什么名字?”
“叫周小桃。”
“读几年级啊?”
“读六年级。”
欧阳平觉得有必要和周小桃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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