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平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除此以外,欧阳平还注意到:五分钟不到,魏秋林已经抽了两支香烟了,问题不是他抽烟的速度太快,而是他抽烟的节奏有问题。正常的节奏应该是,抽一口烟,歇一会,抽烟的频率和间断的时间应该是均等的,可眼前的魏秋林一次能抽三四口烟,然后间断比较长的时间,有时候会间隔很长时间,大概是忘记了手中的香烟了,这说明魏秋林的注意力并不在香烟上;魏秋林还不停地变换坐姿,每两分钟左右就会变换一下姿势,这说明他的心里很不安稳;欧阳平和刘大羽同时注意到,魏秋林右脚抖动得很厉害,刘大羽已经和魏秋林接触过两次,所以,刘大羽是最有发言权的,第一次,刘大羽找魏秋林谈话的时候,他很淡定,也很镇定从容。他并没有抖脚的习惯,现在,魏秋林不停地抖脚,这说明他心里面有些紧张;魏秋林的眼睛和右脚一样,也不是很安分,两颗眼珠在眼眶里面不停做圆周运动。所以,更紧张的应该是魏秋林的眼睛。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欧阳平已经确信:魏秋林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他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二十分钟以后,谈话开始,此时,魏秋林的脚底下已经有九个烟蒂。有几个烟蒂还比较长,这进一步说明,魏秋林心神不宁——心神不宁就说明魏秋林的心里有事。
欧阳平之所以让刘大羽看审讯笔录,就是想把魏秋林晾在一边好好观察观察。欧阳平始终觉得:魏秋林应该是一个重要的角色,看了刘大羽和温婉沁的询问笔录之后,欧阳平更确信这一点。
虽然魏在寅和三个儿媳妇有染,但只有魏秋林的儿子阿宝和魏在寅的长相比较接近,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魏秋林还给儿子做了亲自鉴定,这样的奇耻大辱,谁能受得了。儿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只要一看到儿子,魏秋林就会想起父亲和老婆那档子事情。所以,那句“我一定要杀了老东西”绝不会是随便说出来的。
魏夏林曾经说过,大哥魏冬林从小到大,对弟弟妹妹们一直都呵护有加,小时候,兄弟姐妹们在一起闹矛盾,有什么过错,都是大哥魏冬林承担责任,接受责罚。现在,他又站出来主动承担杀人的罪名,这也比较符合魏冬林的性格。他有可能是为弟弟顶包。他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但他能把杀人的罪名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但想替凶手顶罪,他还想让魏家人早一点摆脱窘境。
刘大羽和欧阳平低语了几句之后,询问开始。
魏秋林重新换了一支香烟。刘大羽和欧阳平低语的时候,魏秋林的眼睛停止了转动。
“魏秋林,你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
“没有,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问吧!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魏秋林吸了三口烟。
“很好,那我就问啦。”
“你问吧!”
“七月一号的夜里,你——还有你爱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听到什么动静?”
“对,比如说,开门声,关门声,或者开窗户、关窗户的声音。”
“没有,我夜里面觉比较好睡——我睡觉比较沉,除非打雷的声音,开关门窗的声音,我是不可能听见的。”
“你爱人和儿子有没有听见呢?”
“他们也没有听见,如果他们听见的话,肯定会跟我讲。”
“你和你爱人满百合的感情怎么样?”
“我们的感情怎么样?这和你们调查的案子有关系吗?”魏秋林显得很敏感。
“行,这个问题,我们往后面放一放,我们换另外一个问题,你和父亲魏在寅的关系怎么样?”
“警察同志,你这个问题,我有点听不懂,儿子和父亲的关系,这还用说吗?”
“你父亲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这——我就更听不懂了。”魏秋林猛抽四口烟。
欧阳平注意到,魏秋林一到激动的时候,抽烟的次数就多增多。
“你是不是说过‘要杀了老东西’的话?“
“这是谁说的?“
”有人亲耳听到的。”
“这个人是谁?”
“谁说的,我们能告诉你吗?我问你,上个月的六月二十七号下午五点左右,你和你老婆满百合是不是在后院摆放棺材的那间屋子里面呆过?”
“这么多年来,我一看到那口棺材,心里面就发毛,自从棺材放进那间屋子以后,我就没有再进过那间屋子。”
魏夏林的话是可信的。魏秋林没有说实话。他否认进过那间屋子,就是想否认自己在那间屋子里面说过的话,因为那句话对魏秋林来讲非常重要,同样,那句话对同志们来讲也很重要。
矢口否认最重要的事实,这就对了,如果魏秋林和魏在寅的死没有关系的话,他就没有必要否认曾经进过那间屋子。
“魏秋林,在事实面前,你为什么要矢口否认呢?向我们提供情况的人明明听到你和老婆在那间屋子里面说话,你老婆满百合一个劲地哭泣,你在对她发火,你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有一句话,向我们提供情况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我要杀了老东西’,这句话,你一共说了两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再说一遍,时间是六月二十七号下午五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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