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铺两边靠墙的地方,各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黄颜色的木箱,这个木箱应该是寺院为僧尼们用来盛放东西的,木箱上有锁鼻和锁扣,但没有锁。僧尼们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僧尼们也不会有隐私,所有的隐私都收藏在记忆之中了。
通铺上有俩床被褥和俩个枕头。
年轻的尼姑法号叫宁和。
宁和被欧阳平留了下来,念慈到进斎堂用斋饭去了。
宋冯两位局长下午都有会议,所以下山去了。
五个人坐在床上,宁和坐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
“宁和师傅,你原来住在什么地方?”陈杰望着宁和问,在宁和的额头偏右——接近鬓角的地方有一个蚕豆大小的疤痕。
“就在旁边这件禅房——”宁和朝东边指了指。
“你到鸣晨寺有多长时间了?”
“宁和到这里已经有十年了。”
宁和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这说明她进寺院的时候,年龄在二十岁左右。
“同志,请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为什么到这里来,过去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了。”
看架势,陈杰确实有这个意思。
陈杰望了望欧阳平。
“我们能问问你进寺之后的情况吗?”欧阳平低声道。欧阳平之所以降低声音,是因为他看宁和有点紧张——她显得很不自在。
宁和点了一下头。
“是谁给你剃度的呢?”
“慧觉住持。”
“静平也是慧觉住持剃度的吗?”
“是的,所有人都是慧觉住持剃度的。”
“也是慧觉师太收留你的吗?”
“是的。”
“静平进寺时的情况,你知道吗?”
“知道。”
“请你跟我们说说。”
“去年,静平连着几天进寺,每次都是在傍晚时分,她在静悟殿观音菩萨前跪了很长时间,最后一天,她一直跪倒添油时分。”
“添油时分是在什么时候?”
“九点钟左右。”
“之后呢?”
“之后,她晕过去了。值守的僧尼就喊来了念慈师太,念慈师太又喊来了慧觉师太。慧觉师太就派人将静平扶到这间禅房里面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念慈师太把静平领进了静幽院。第三天下午,静平又上山来了。第四天早上晨课以后,慧觉住持就给静平剃度了。”
“剃度的时候,你们都在场吗?”
“慧觉师太是在静幽院给静平剃度的,当时,只有念慈师太在跟前。之后,静平就住进了这间禅房。”
“我们听说,这间禅房里面只有静平一个人。”
“是的。”
“你知道为什么呢?”
“不知道。”
“静平进寺的时候,带包裹了吗?”
“我不知道,但念慈师太知道,第二天早上,是念慈师太把静平领到静幽院去的。你们应该去问念慈师太。静平进寺之后,一直都是念慈师太照拂的。”
欧阳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做了备忘。
“你的禅房和静平的禅房紧挨着,你们之间有没有接触过。”
人是社会化的动物,只要群居,就一定会有接触。
“没有,静平不跟任何人说话。她只和观音菩萨、慧觉师太说话。”宁和的话有些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