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夷简点了点头。
众大臣这才知道财政居然拮据到了这种程度,七百万两对一个大宋朝来说,那可真是穷到姥姥家了,去年一年的财政收入约有一万万两,没想到这一年刚过了八个月,居然快花完了!
赵祯恼怒道:“朕知道国库紧张,可却没想到居然紧张到了如此程度?那九千万两银子,你都花哪里去了!”
吕夷简有苦说不出,他这个计相只管记账,具体怎么花费他哪说了算啊,而且陛下这么一说,群臣也在等着自己作答,看他们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倒朕好像是自己这个计相把银子乱花了。
吕夷简只好皱眉道:“军费支出四千万两,赈灾支出共计八百万两,众大臣俸禄、各种赏赐支出二千万两,宫内各项支出……”
赵祯呆呆地听着,这才两三项开支就已经没了七千万两,照这个花法,别说是九千万两了,就是再多也不够花啊,他一挥手打断吕夷简道:“不管库房中还剩多少银子,父皇的皇陵是一定要修缮的!“
中国自古以来讲究以孝治天下,自家老子的陵墓眼看要被大水冲了,换了哪个儿子也会坐不住的,何况赵祯还是一个极为孝顺的孩子。
众大臣即便有心劝谏也开不了口,就如范讽一类的大嘴巴此时都选择了闭口不言,谁要是阻拦那就是阻止陛下行孝道,往大了说就是陷陛下于不忠不孝,而且那几乎是与大宋的整个伦理道德唱反调,即便他是为朝廷为百姓着想,恐怕也没人会记他的好,相反光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无奈的群臣只好附和道:“陛下圣明。”
宰相丁谓道:“启禀太后、陛下,皇陵既然已经有渗水的迹象,那修补一事便宜早不宜迟,臣建议让内侍省雷公公主持这次修补事宜,当初建造永定陵时,老臣为山陵使,雷公公就曾协助老臣处理各种事务,因此他对皇陵的情况也比较了解,处理起来也会更快一些。”
刘娥道:“就依宰相所言。”
张士逊、陈尧佐等人纷纷暗骂丁谓老狐狸,修陵使那是无上光荣的一个职位,通常修完陵回来肯定就会有较大的提拔,丁谓的党羽已经布满朝堂了,他自然不需要这个职位了。可他为了阻止张、陈一派的人上位,居然建议一个宦官来担任修陵使,真是够绝,这样一来不禁压制了张、陈等反对势力,又拉拢了内侍省宦官,一举两得。
不光是张、陈等大臣在暗骂丁谓,赵吉更是恨不得上去抽这老狗。刚才冯开济一提修补皇陵一事,他就暗暗上了心,想一会把这个美差争取过来,丁谓一向与自己交好,若是自己开口他一定会声援自己。
没想到这老狗只是嘴上说支持自己,关键时候竟玩了这么一手,实实在在地坑了自己一把,而且这老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坑自己了,这老东西屡屡坑自己,分明就是瞧不上自己这个小王爷!
丁谓之所以不让给赵吉,也是害怕他势力做大,无端为自己树立一个对手。太后本就极为偏心赵吉了,若是再让他得了修陵使的差事,那岂不是更助长了他的威望,这小子虽然明面上说追随自己,可他心里的花花肠子丁谓却是一清二楚,若是有一天他的势力超过了自己,这小子绝对会毫不留情地一脚把自己踢开。
赵吉狠狠瞪了一眼丁谓,丁老头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他给太后又是献驻颜丹又是引荐女道长,哄得太后极为欢心,这老东西现在重得太后信任,就一脚把自己踢开了,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小王无义了!
赵吉冷笑一声道:“宰相大人既然知道自己是山陵使,何以先皇陛下的永定陵修了才十几年,就开始渗水了?你这个山陵使是怎么当的!”
丁谓讶然,没想到赵吉会突然发难,看来这小子也有些急了。
丁谓这等老狐狸,岂会被他难道,他微微一笑道:“永定陵修建之时,老臣曾认真勘察过周边地貌,确保没有隐患……”
赵吉打断道:“可现在不是已经有了隐患了吗?”
陈尧佐等人暗暗摇头,看丁谓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知道他早已有了对策,这一轮交锋看来小元王要败啊,这二人从来都是狼狈为奸,想不到今日居然为了这个修陵使的位子而翻了脸,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却是件好事。
丁谓道:“小元王且听老夫说完,修建皇陵之时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隐患,可是这次皇陵面临渗水危险,是因为雨水暴涨导致汴梁河突然决口改道,这才使得皇陵东侧角落被河水侵没。”
丁谓的意思说的很明白,这是天灾,外全是意外,河流决口改道的事怎么能算到老夫头上?
赵吉无话可说,只得重重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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