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沉默的褚严,皇甫牧笑了笑:“褚严,想家吗?我是说那个将我们赶出的府门,马上就要一年了,你说,如果那个大义灭亲的男人看到现在的我会不会感到惊讶?”
可能是听到了一些敏感的词汇,褚严的眉头有些微皱。
或许早已猜到结果,皇甫牧的眉眼并没有丝毫落寞,一路走来,他收获的不单单是晋级,还有一支能够称为忠诚的部将与战士,但一直以来,他所能真正放开心扉的人并不多,老奸巨猾的贾诩不行,刚刚加入的马忠不行,就连一直任劳任怨的吴封同样不行。唯独褚严,面对这个曾经被他称为傻大个的黝黑男人,皇甫牧才能真正将自己完全释放。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来到这里没有多久的一枚灵魂,即便因为未来与生命已然选择过度黑化的他同样也有孤单与枯寂的时候,信任褚严,或许是因为沉默,或许是因为忠心,或许是因为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其它原因,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寄托。
褚严的存在更像是一个承载物,一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一个为了胜利可以屠城拔寨,一个为了存活可以牺牲全部的一个他,只有在褚严身上,才能看到一丝善意。
皇甫牧带着褚严来到一处高坡,他们站在荒芜的土地上,眺望远方,在他们头顶,夕阳西落,犹如篝火,因为劳累而脸色越发苍白的他喃喃说道:“我忘了是谁说过,只为自己活着的人是渺小的,以前不懂,觉得高深,但现在想来,却依旧四字,狗屁不通,没有人可以抵得住生命的诱惑,一路走来,汉人不行,匈奴人同样不行,即便痛苦,但每个人都在坚持的活着,哪怕受累受苦甚至受尽耻辱,就连那个你曾经说过打心眼里不喜欢的家伙,还不是为了活着才被我留在这里?所以,在我认为,人应该活着,哪怕是再渺小也应该活着。”
虽然听不懂,但褚严还是感受到了其中哀伤,他抬起头看向虚弱的皇甫牧,眼神充满慰藉。
摇了摇头,皇甫牧无所谓的笑了笑。
“啪哒哒…”
荒凉的戈壁能够放大一切声响,这一刻,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褚严转过身,手中的血刃赫然向前,这是一个敏感的时候,无论是谁,他都有义务和觉悟将其斩于马下,即便,对方只是一个过路人。
很讽刺。
对于一个刚刚听过自己誓要一辈子效忠对象对于生命有所感悟的赞歌之后,依旧不为所动的他,或许才是皇甫牧真正欣赏的一种品质。
皇甫牧缓缓转身,朝远看去,在那里,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少女跃于眼前,虽然看似疲惫,但依旧无法掩盖她那曼妙的曲线娇躯,一头三千青丝,更是随意在耳边垂荡,很野性,很迷人,很妖娆。只是一点,她浑身是血,如同朱砂好似胭脂,打破了这幅难得的美卷。
勒马,停滞;同样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少女缓缓抬头,眼中有惊愕更有一丝因为计划被打乱的恼怒和自嘲。
自诩自己忠诚的手下已经和敌人两败俱伤甚至全然战死的徐妍并未朝前行径,而是转身驰骋,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对于一个从小就习惯冒险的她来说,他用了无数的事例早已证实了这句话。
但有时,那个叫做命运的姑娘也会无意间开几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就像现在,一心回头的她碰到了一心前进的他。
偶遇、缘分、天意;这幅场景就像是一个落难的公主遇到了击败恶龙的王子,唯美的邂逅,以至于可以用一切形容爱情的词语来进行描绘,
但是,她,不是公主,他,同样也不是王子。
一个迎向黑暗的丧家之犬,一个心狠手辣的毒蛇青口,很唐突,很茫然,很无措的在此相遇。
他望着她,一脸微笑。
她望着他,缓缓拔刀,同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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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有些晚了,修改就将近一个小时,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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