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虽然是压着声音说,但断断续续的还是传了不少到慕容长欢的耳里,慕容长欢不动声色,只摇着扇子气定神闲地笑,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
她能听见,百里轻裘自然也听得见。
侧过头瞟了她一眼,见她如此沉得住气,眼中的玩味便又多了几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几个轻飘飘的字节从那两片冷酷的薄唇里吐出来,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仿佛是善意的提醒。
然而慕容长欢心如明镜,百里轻裘这样说,并非是指她后悔了就可以直接走人……骑虎难下,这个时候想走肯定是走不了了,他指的“后悔”,多半是示意她放弃搏命的赌局,乖乖地给他当娈宠,到时候把他伺候高兴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她既然敢来,便是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要么死,要么全身而退!
委曲求全,那可不是她的风格!
便就笑着回望了一眼,反诘道。
“坊主这是害怕了?想要知难而退?”
“哈!”
百里轻裘哂然一笑,掷地有声。
“千载难逢才能得遇小公子这样的妙人儿,本坊主自当奉陪到底!”
四座之下,瞧着慕容长欢笑嘻嘻地同百里轻裘畅聊,丝毫没有露出胆怯的神态,神采飞扬之中尽显狂傲,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愈发好奇她的来历了。
很快,那属下就取来了二十个铜板。
璎珞也适时回到了赌坊,双手抱剑守在慕容长欢的身侧,身形笔挺,气势凌人,叫人不敢小觑!
慕容长欢拿起杯子,随手倒掉了里面的水,继而开口道。
“每一局,可随意下注,往杯子里投入双数铜钱,随后盖上盖子,双方皆不知晓对家杯里的铜钱数目……同时,双方各选一名打手押注,可以是同一个人,也可是是不同的人,至于选谁,以铜板正反面区分,同样不能让对方知晓。赢的人,可以取走下注的双倍铜钱,若是平局,则双方杯中的铜钱均分,坊主以为如何?”
听她说完,百里轻裘便就理清了规则,当下笑着赞叹了一声。
“公子奇思,妙不可言。”
众人却是听得一头雾水,琢磨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直道慕容长欢心思玲珑,一时间便不敢再看轻了她。
这规则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
尤其是下注的筹码,十分有讲究。
一来不能太少,若是赢了,押两个铜钱,只能拿到四个,不划算!
二来不能太多,若是双方都押同一个人,自己出了八个铜板,对方只出两个,均分之后反而还要倒贴对方三个铜板,自然也不划算。
而这一切,尚是建立在押注的打手胜出的前提下!
也就是说,就算坊主押注的人全都赢了,这一场赌局,还是可能会输给对方。
很显然,这是一场明赌之中夹带着暗赌的双重赌局,非常考验赌家的判断力、以及对全局的把控,还有在下注时候的谋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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