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是那种就算完全没希望也要试着找点希望出来的人,何况他明知道离鹰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不继续追查才怪了。
“但……但你伤太重了。”宁蕊犹豫了一下,仍是说出来,“天又黑了,这样下去,你的伤会越来越重的。”
离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宁蕊有点心虚地垂下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想藉这机会等萧扬找到咱们,但是你的伤这么重,真的不能再强撑下去……”
“走那边。”离鹰突然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宁蕊初时还以为他仍要继续,跟着走了几十米,才愕然发现前面有个凹进山壁的小洞,足够容纳两人。
“听着,从现在起到离开这里,我没让你说话,不准说话!”离鹰扶着洞壁坐了下来,冷漠地说道,“否则我会让你以后再也不用说话了。”
宁蕊立刻乖乖地坐到了他对面,靠着洞壁闭上了眼睛。
离鹰忽然探手,抓住了她的双脚。
宁蕊一惊睁眼,差点叫出声来,幸好及时忍住。目光落处,只见离鹰不知从哪拿了根绳子出来,把她双脚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捆完后,离鹰坐回她对面,将左腿裤脚挽了起来,在黑暗中轻轻摸上小腿处的钢针针尾。
剧痛倏然加剧。
离鹰强压痛苦,仔细感觉着钢针的位置和深度。
钢针入肉过半,幸好针尖没有刺上骨头,而是从脚骨旁边穿过,否则休想能不借用专业工具就把针取出来,但现在却仍有办法。
他松开针,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将小腿上方束紧,然后把腰后的枪取了出来,横着咬住了枪管,大手重新抓住针尾。
深吸一口气后,他猛地一按针尾,钢针立刻完全没了进去!
离鹰浑身剧震,冷汗不断从额头涌出。萧扬的这针伤害力之强,还在他的估计之上,这一下钻肉直刺得他小腿抽搐,肌肉像是被钝器狠狠锉过,痛到了极至。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缓过一口气,摸向小腿另一边,触到了穿出皮肤外的少许针尖。离鹰屏住了呼吸,用指尖夹住针尖,倏然大力一扯,那针顿时完整地从他小腿肌肉内穿过,被他扯了出来!
对面的宁蕊听到他一声闷哼,不由暗讶。她没有看到他腿上的伤,黑暗中也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仍能从那压抑的哼声中体会到其中痛苦,忍不住想开口,但想到他的话,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休息了好一会儿,离鹰才把钢针给擦干净,放到了裤兜里。小腿上的伤因为口子细小,并没有带来大量出血,他只擦净了两边针眼的血迹,解开束着小腿的布条,重新把枪放回了腰后,才慢慢放松身体,调整自己的呼吸。
这一针只是在肌肉上,但他已经充分体会到其威力。可想而知,如果当时他没有扔出烟雾弹,那针直接就是攻击要害,很有可能会当时死亡。
离鹰脑中不由自主地浮起萧扬的模样。
和这样的人做对手,或者是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双方均只有拼尽全力置对方于死地,否则今后寝食难安。
大手探入裤兜,轻轻捻动那根钢针,离鹰闭上了眼睛。
自己能从对方手中逃脱生天么?
沉睡的宁蕊突然惊醒,茫然看着周围。
过了两秒,她才想起发生了什么,抬头看向正前方,登时一僵。
枪口正指着她两眼之间!
拿枪的是离鹰,他半蹲于地,整个人完全绷紧,眼睛没有看宁蕊,而是盯着洞外。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到这儿的吗?光是逐寸找你放反弹钢片的地方,就花了整整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