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匆匆离去,偌大宫殿之中只剩下松流泉跟苏施,并着贴身伺候的两个小丫头。
苏施见蔻儿走了,便对松流泉说道:“咱们就是缘分。缘分到了,我遇上你们。咱也生出无数纠葛;如今,缘分尽了,你我就得分道扬镳,也别过分不舍”。
松流泉心中沉闷,苏施又是一笑:“你瞧,蔻儿坐了江山,天下人都是心服口服的,再加上你这心机谋略,处处提点着她。我对蔻儿就放心了,她到底年岁小,你经事多,正好帮帮她。你得了她,是你大幸;她得了你,也是大幸——都是两个人的称心如意。我实际上,是真真儿羡慕你们,你们互相扶持这也够过好这一辈子了”。
松流泉知晓点头:“好”,蓦地又抬起头瞧着苏施:“其实,我对你……”
苏施赶紧揽着话头:“过去的事,便不用再说什么,现下就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松流泉原本想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但突然醒悟过来:蒙黛朵已经不要苏施了,朵儿跟这个丫头实际上没了关系,那么自己身为朵儿的师父,跟这个丫头更是没了关系。若是非要说有些什么,那么便是——自己的手下杀害了苏施的亲生父母,害得她从小凄惨。这一层关系太伤人,不说还更好。
因此,他咽下去全部的话,答道:“是”。
苏施一转头瞧见窗外,外头的数已经十分浓郁了洒下一块绿茵,这一棵乃是杏子树。
于是她开头道:“杏子成荫结满枝。他结了这么多果子是等着谁来摘呢?”复又叹气道:“人人都爱桃子,只因为它从头到尾都是甜滋滋,不像杏子,始终有些酸味,有些也就是开头甜,吃到后来却都是难以下咽”。
她又是垂下眼角低着眉头:“哎,我这一辈子,开头也是苦,当中也是苦的,现下没到结束的时候,但是也是苦的。这一辈子只怕都结不出什么好果子了”。
松流泉听得心中发慌,却也不知从何劝慰,正在心中无奈之时,苏施偏生还是问起了他最不想提到的事:“公子,还我破月刀来吧。如今这长安城,也没我什么事我得走了,你再也不用拿那玩意儿牵制我了”。
流泉公子心下一乱,手上的玉佩也砸在地上,幸而是坚硬的不曾粉碎,他说道:“破月刀?”
苏施道:“是。它是那个人给我的,就是,我师父江朗亭。我想找他,我想还给他,连同身上的破月刀法一起还给他。我就干干净净从头再学别的功夫,与他再无一点瓜葛”。
松流泉终于说了实话:“实际上,那个破月刀法并没有破解之术。习了就是习了,没有费了功力一说,任凭谁也解不开”。
苏施闻言莞尔一笑:“与我一生纠缠,至死方休?”
见松流泉点头,她仿佛是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办?难道我得时时刻刻想着他不成?想要自此天涯不相问也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