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进了书房也不敢点灯,举着一颗夜明珠在书桌上下摩挲,终于按进去机括,“咯吱咯吱”便推出来一只笼子,里头腥臭之味令人不忍闻。←百度搜索→刘眉赶紧按照阿成说的去暗道里头搜罗,捡起笼子的钥匙。
开锁进去,一瞧之下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这哪里还是赵惊弦?!
这哪里还是当年名动晋州的桃花公子?
这个人又腥又臭,浑身都是浮肿,头上乱糟糟的根本瞧不见脸蛋,更别说五官生得是什么模样。
初初见面,犹记得那会儿他唇红齿白,梨涡浅笑,不知轻易就勾走了多少女人的心肝?他贵气逼人,万种风情更是勾起了多少女人的柔肠百转?
可如今,如今哪里还有个人样?!赵紫骝忍心将他折磨成这幅样子!
再不走,当真要死在这儿了!
刘眉那心疼便一发不可收拾,鼻子又酸又痛之下几乎是摸不着配了镣铐的大腿。赵惊弦那衣裳打从被捉回来就没有换过。将近五年,即便是再好的料子也要磨个稀烂,更何况只是从西域随便寻来的粗糙玩意?
现下赵惊弦两条腿上都是脓疮,刘眉触手所及之处皆是。他那衣裳上全部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刘眉简直是一寸寸摸着找,最后终于从一个个洞里摸着个硬邦邦、凉冰冰的镣铐。
她的指头刚一搭上去便听见赵惊弦一声痛呼,听这声音她的眼泪淌得更加勤快:这得多疼啊!
刘眉拿珠子照着,只见挨着镣铐的肉已经与它长在一起,几乎不可分离。而那铁物外边则满是灌着脓汤的大水包,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长满了整条大腿,一瞧之下刘眉几乎要吐了,但又生生忍着拿钥匙开锁。
可那东西扣的位置甚是刁钻,正好卡在赵惊弦的大腿根儿,刘眉不得不跪下去翻开衣裳拧上钥匙。钥匙倒是对路,只是那东西天长日久不曾开过,这会儿猛地弹着挣脱却引来赵惊弦咬着牙的通哼——连着生长的皮肉在那一刹那全被撑得绽开,四处淌着血水。
刘眉心下更疼,但还是咬牙将那物件从他腿上褪下,一堆烂肉瞧来触目惊心,她小心翼翼累得一身的汗,靠在笼子边上喘气儿。
“赵惊弦,赵二公子,我是刘眉。我来救你出去”。见赵惊弦并没反应,她忖着这个男人约莫是傻了,于是半扛着他往外走,因着扣了镣铐的那条腿打从遭灾就没再使过,因此现下又麻又疼,基本是废了走不动。只能刘眉半抱半拖着往前挪,时候不多,刘眉生怕赵紫骝突然就回来,到时候功亏一篑可如何是好?
她想的也是简单:近来赵府那般多事,赵老爷忙得是焦头烂额必定顾不上自己。那么此刻只管将赵惊弦弄出来,至少叫他远了那满是腐骨毒膏的笼子别继续在里头化了,先保住命就好。原打算先将这个半死的人藏进自己院子,反正那儿只有自己与俩丫头,谁也不会透了风声,明儿就悄没声地趁着天黑将他送出去,找个人烟稀少的地界儿好好将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