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累得慌。于是,他与她俩人各钻了一床。
梁夫人原本睡得正是香甜却忽然觉得有些冷,脖子上仿佛是搭着件什么冰凉物件,她不愿意睁开眼,于是将被子使劲儿拉到头顶,可还是死活扯不住。仿佛是有谁在对面百般纠缠,她心中不胜烦躁,手上发狠,对面那人仿佛也跟她较上了劲儿,死活不撒手。
那冰冷便不只盘踞在她的脖子上,而是逐渐蔓延到胸口,仿佛是卧着件什么冰块一般的东西。偏生这会儿她光手上乱挥舞,但眼睛睁不开,于是弃了这阵地赶紧去钻赵紫骝那被子。
赵老爷似乎有些不耐烦,哼了一声便任由她抱着,他身上倒是暖和,梁云环很是舒坦,心中那惬意之处恨不得赛过神仙。可是猛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胸脯子为何是鼓起来的?
赵紫骝胸膛上结实又干净,哪里像这会儿摸上去还是松松软软的?
于是,梁云环总算是模模糊糊要醒了,头上也是乌云罩顶——这人是谁?
好不容易睁开眼,只见四周皆是黑麻麻的一片,她睡在里头靠着墙,探过身子去拨床边的帐子,挂起半边,这才借着忽闪的烛光眯缝着眼睛往枕头边上一瞧,立马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人哪里是赵紫骝?
分明那娇小脸庞、标致五官,妥妥的是钱遥无疑!
那个新近失踪的小夫人!
只见这个人脖颈之处还兀自淌着汩汩鲜血,染红了整个床褥!
梁云环吓得是一声尖叫,浑身哆嗦,居然想不起来先跳下床。只晓得离她远远地,往床帐的角落里缩,小夫人缓缓起身,将断了的手腕指着梁夫人:“姐姐,居然还嫌冷么?你与夫君尚且共鸳帐,哪里晓得妹妹还正在地下孤身挨冻?我这一身的伤可都是亲亲的夫君赐的呢!不光冷,我还疼!要不换你受着?”
梁云环摇摇头,口中喃喃:“咱俩无冤无仇,别找我!不是我的错!不该怨我!我从来不曾害你!妹妹放了我吧!”
她合十祈求,可是谁知道,打身后也伸过来一只手轻轻落在自己头顶,又滑在那肩头。梁云环当场骇破了胆,一股黄汤便从股间流出渍在锦被上,骚臭之气令人不忍闻。
梁云环不由自主抬起脸,近在咫尺的便是张年轻男人的脸,五官英俊,但是那七窍之中皆是黑血,一只手现下也是干瘦,如同一根枯枝,他的鼻尖渐渐贴上梁云环那脸蛋,冰冷如铁的触感叫梁夫人浑身就打了好大一个战栗,那人却道:“堂弟杀得我好利索!”
环夫人此刻已经是生不如死,见一前一后两个邪物一块儿逼近,她却半分也挣脱不得,口中毫无意义地哀求:“不关我事!是老爷!老爷他害了你们!别找我!”
他们贴着梁云环连声狞笑,咯咯唧唧如同鸡犬之鸣,梁夫人越喊越大声,嗓门越大就越有胆气,于是干脆大叫着滚下了床,几乎赤条条地便往外头跑,口中直呼:“是老爷杀了你们!是老爷做下的!是老爷!都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