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要叫你也这么担心担心,这么空落落的煎熬难受!凭什么每次这么受罪得都是我?”
江郎亭心头真是一大滩苦水也没个地方倒,听她这般娇嗔竟然很是暖心,于是轻轻刮了苏施的鼻梁:“好,不敢了,往后都听你的。你这小心眼。”
苏施被他哄得好了大半,还是不依不饶地嘟囔:“太坏了!太坏了!你惯会欺负我!除了对我狠,你还会什么!我就小心眼,我就是委屈!”
江朗亭那么一颗心几乎要被她揉碎了,自己当真是要难受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愁死了个人!那破月刀断不了就干脆叫她继续练着,那刀便先不给了吧。
几个月后,蔻儿就要走了。
她端端正正跪下对江朗亭叩了一个头,口中称道:“大哥,原先受你救命之恩,后来受你庇护之情,近来受你教授武功,实在已经有了师徒之实。重重恩情蔻儿无以为报,今日一别,合该行个大礼。”
江朗亭却丝毫不在意,道:“只教你一门能自保的功夫罢了。不必这般规矩。”
蔻儿起身对俩人道:“苏姐姐,放心。大哥仍旧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师父,我可没念头跟你抢。托身于江湖这几个月颇受你们照料,当真是感激不尽。这千般好我都铭记在心,日后若是有缘相见,我必定也有所馈赠。”
听蔻儿那般一言挑破两人的关系,苏施并无半点难为情,那心头也是又暖又甜极舒服,瞧着这丫头仿佛都比往日更水灵,而江朗亭面色则复杂却一闪而逝。
俩人将蔻儿送到当初上岸的地方,蔻儿照旧是换回了男装,英姿飒爽,神采飞扬,背着一柄长剑,脚边卧着巴大。最后抱拳鞠了一躬,笑吟吟道:“大哥,姐姐,我这便走了。江上风大,都快回去吧!”话毕便背过身去,那船儿顺流而下仿佛是要去到天尽头。
苏施他们不晓得蔻儿转过头就哭了:长这般大还从未有个谁对自己这般好。当然除了娘亲,可惜她老人家已经与世长辞,于是,除了乳母只怕是再也没有谁肯这般替自己打算了。
她走了,苏施与江朗亭回谷中。
“蔻儿有没有说过接下来去哪儿?”
江朗亭言语中有了羡慕:“她那般不受拘束,况且年岁尚小玩心还大,去哪儿都无妨。但是她仿佛有几分想去金陵瞧瞧。”
“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果真好地界!仍旧是不肯回家么?”
“嗯,估计是家去便如同飞鸟入笼,不回去反倒更舒坦吧。”
他们当时不晓得,想要锁住蔻儿的那可是一只金笼子,只不过,它外头便是几只垂涎三尺、伺机而动的花猫。
金陵啊,那可当真是个好去处。只是寒冬腊月,那金陵城中莫不是更加暖和不成?
苏施与江朗亭守在谷中,那里消息不通,风声不达,却不知道凤凰林慕卿这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