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还是记不住?他倒是极为无辜,一张嘴几乎把人气死:“头一回才八岁。八岁的时候你认个路给我瞧瞧。后头年纪大了,但是这山山水水我瞧在眼中都极为相像,分得清楚哪儿是哪儿?白日里都辨不明白,更何况乌漆墨黑的夜里,我哪有那本事?”
苏施不与他纠缠,最后一丝期许问着他:“那么,师父,从哪儿下船你总该晓得吧”。说起这个,江朗亭便来了气势:“这个当然记得,是将江阳。”
三人无法,只好又寻了个船夫。此番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瞧来也委实是朴实憨厚,较为可靠。但是有了前次的教训,苏施手上的长剑从未离身,对那人也一派审视。
如此一来,扣儿想起了当初那一幕好奇问道:“那日夜里,姐姐你为何对我凶凶巴巴的?仿佛是个什么恶人?”
苏施现下对他已经放了九成的心,认为这小子合该是不曾掉包。于是问道:“那会儿你当真是上岸解手不成?”
“自然。”
“那张大爷委实是散步去了?”
“不知道。因为当时专心,哪里顾得上瞧他?”
“那你回来后就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么?”
那扣儿想了半天,不曾啊。见苏施照顾师父,他又一边看着火炉并着上头的小锅。
张大爷摇船夜里起程,原本觉得那老骨头熬不住便不敢恳求他夜里也走,但瞧着他的模样倒像是很能应付得来。
说这话时,苏施三人正坐在船舱,她将门帘挂好,窗子关紧,对俩人悄声问道:“若是有两个张大爷呢?”
扣儿被她说得寒毛直竖,那小脸也吓得煞白。口中忍不住尖叫:“苏姐姐,你大白天的搞得什么神神鬼鬼?我要被你吓死了!两个张大爷?什么意思?你别吓唬我这胆小的!”
江朗亭则是全程昏睡,因为对那晚的前因后果一概不知,这会儿听来就是云里雾里。但是心知苏施向来不是个空穴来风、耸人听闻的,或许也真是遇见了什么诡异蹊跷的事,于是开口问道:“扣儿,你别吵。先听施儿怎么说。”
苏施将这两个人凑近,三个脑袋聚在一起这才将自己找他俩的时候遇见的那群怪东西以及不知被什么撞入水中结果见到张大爷尸首的惨状说了一遍。江朗亭是眉头紧锁,那扣儿则是被唬得瞪圆了眼睛,紧紧揽住他的胳膊,颤着声儿问道:“你是说,张大爷早就死了?”
苏施点了头,又将早先收到一枝莲花镖,之后所见正是印证了“同伴掉包、走为上计”的警示。
一支莲花镖?
江朗亭便陷入沉思:那人是谁?为何无孔不入地跟着自己?他到底是敌是友?这般作为到底是出于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