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倜傥风流。谁能信眼前是个年逾四十的徐娘!
她为何呆在这朔玦山庄!
又为何成了张从古内院藏着掖着的青夫人!
好一个玉容青衣王惊鸿——原就是江朗亭的师娘!
谁料想,两人十多年后初初见面却是这般情形!
当初与师父龙吟子那个粗莽汉子在一处,师娘真是位好脾气的贤妻,俩人一刚一柔,偏偏她的绕指柔能克化师父的百炼钢。纵使她生得妩媚鲜艳,但也十分安分,永远都很是乖巧,躲在龙吟子身边不多说一句话,当时江湖上不少人对她流露惋惜:好一朵染露芍药,偏偏倒进只瓦罐子,连带着自身的光彩都要折损几分。
但如今,倘若再见着恐怕没有谁再这般叹气:因为师娘作为一个女人的光芒真是璀璨夺目,显露无疑。哪儿还有当年的一丝内敛?早就过了芳华绝代的年纪,如今反倒成了一个媚态横生的狐狸精。一壑春水慢慢地要从眸子溢出来,宛若韶颜稚齿的少女。
可是,当初师娘守在龙吟子身边,双十年华都不曾怒放的妖冶,如何在半老年纪挥洒得淋漓尽致?
这种转变叫江朗亭觉得十分陌生,更生出了一股巨痛——师父那般粗犷的性子断然养不出这般颠倒众生的女人!那么,此中风情是谁给的她?时过境迁,师娘到底是遇见过什么?师父又在哪儿?
江朗亭终究很是勉强地问道:“您莫不是师娘?”
见王惊鸿百感交集地颌首,他又不甘心问道:“那么,您又如何成了青夫人?”
她面上带了几分不自在,只敷衍道:“此事说来话长。”
见她不想说,那不如先解开最大的心结——江朗亭问道:“师娘,师父呢?”
王惊鸿眼里的春水泛了涟漪,她话音有了伤感:“亭儿。晓得你对我龙哥如同生父,待我也十分敬爱,你重情,琅琊谷一别也找寻了不少时日。只是,有件事我却要说出来,你千万撑住。”
江朗亭闻言已经全身战栗,他必定是要接住一个自己万般不情愿的消息。
果然,王惊鸿幽幽说道:“亭儿,你师父他,他十多年前便被贼人杀害,切勿过分挂心,也不必再寻。此事日久天长也不该瞒着,今儿得了时机便叫你知道。”
江朗亭深信不疑,那脑子一瞬间仿佛是有千万面锣不歇气儿地敲着震天响,震得他几乎失了心神——师父死了!师父死了!原来他早就死了!
王惊鸿心头微微不忍,便柔了嗓子解释:“那是在雁门关,凉州双妖联手要了龙哥的命。当时你师兄带了我去瞧,他已经没了心脉,鼻息全无,立时走了。”
若说原先那一句如同利刃戳得他丧了三魂,那么这话坐实了师父惨死的因由,更是叫他失了七魄,真真儿成了行尸走肉。他不知自己想去哪儿,只管在这屋子里乱走。
雁门关!凉州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