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这天，菲比斯一进王宫就接到了路易十一的召见。老人迫不及待地问他，找到托马斯了吗？

    菲比斯恭恭敬敬地回答：“没有。”

    他抬起眼看路易十一，老人神情憔悴，连皱纹都比前一天深了许多，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路易十一的脸上露出了很不开心的表情。

    从前的国王陛下，从来没有这样喜怒形于色过。

    菲比斯心底沉重，他意识到，国王陛下已经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他忍不住再次劝道：“陛下，我们不如先请克洛德副主教来看看吧。”

    路易十一微阖着眼，揉了揉太阳穴，“不用了，克洛德是在跟我赌气呢，不用理他。”

    “可是陛下，您的身体需要医生啊。”菲比斯劝道。

    “那你就快点把托马斯给我找到。”路易十一说道。

    菲比斯忍不住说道：“陛下，托马斯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像是个意大利人。而且据我所知，意大利没有一个叫做托马斯的医生！”

    路易十一睁开了眼，“所以呢？所以你就在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没有给我用心去找，是吗！”

    “陛下……”

    路易十一冷冷地笑了几声，他看着菲比斯说道，“王宫这么小，巴黎城也不大，你带着一个军团，居然连一个意大利人都找不到。”

    “菲比斯，是我太宠着你了吗？”路易十一厉声喝道。

    “正是因为陛下对我的厚爱，我才必须告诉陛下，根据克洛德副主教的诊断，这种药对您的身体并没有好处，反而会带来负担，那个托马斯根本就是个骗子……”

    “闭嘴！”路易十一发怒道，“果然，你跟克洛德沆瀣一气，你们底下勾结，暗通消息。快滚去海军吧。”

    “陛下，”菲比斯跪了下来，“我没有，我一心只是为您着想。”

    他的脸上写满真诚的哀伤和爱戴，在那一双蔚蓝的眼睛里，是如此珍贵而真挚的情感。路易十一注视着他的眼睛，渐渐安静了下来。

    “菲比斯，你太年轻了，”老人良久地注视着菲比斯的脸，那年轻俊美的脸庞，就像曾经拥有过的好时光，他神情有一丝恍惚。突然，老人眼中光芒褪去。“你应该受到一些教训。”

    “陛下，无论您想做什么，你想撤去我的职位也好，想为我定罪也好。但您的健康是最重要的，请您看一看医生吧，不要再喝哪个托马斯的假药了。”菲比斯恳求道。

    路易十一瞪着他，突然大声吼道：“给我叫修斯进来！”

    他指着菲比斯说道：“好，好，你不想查，那你就别查了。赶紧去巡视海军吧，都折腾了这么久了，总该准备好了吧。”

    “陛下。”菲比斯还想说话。

    “出去！”路易十一厉声导。他来回一踱步，又吼道：“修斯，修斯呢！”

    书房的门被推开，修斯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胆战心惊地看了菲比斯一眼。

    路易十一站定，指着修斯说道：“你，先接管王宫里的治安，接着去找托马斯，听见没有！”说完，一副强自忍着虚弱的样子，丝毫不肯示弱。

    菲比斯还想再劝，可路易十一坚决不理，他只好无奈告退。

    王宫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不长眼的侍卫或侍女过来烦他，菲比斯在办公处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修斯回来。

    修斯一见他，就有些尴尬，开口说道：“队长……”

    “没事，”菲比斯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这不关你的事。”

    “找托马斯那件事，你先拖着吧。”菲比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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