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假扮胤霜的人在哪里!他把胤霜藏到哪里去了!”听到这如同暴怒的声音之前,方凝霏已经感觉到一股怒气直冲他们过来,几乎是瞬间他拉着乔瑞轩往后倒了一下,又将面前的石桌踢出去,以用来挡住对方那不见停下来的攻势。不得不说对方的气势着实有些强,一下子就将那张石桌一分为二,更甚至留下了光滑如镜的断面。
没等他们来得及喘口气,又是一剑迎面劈下,之后又是接着三连刺,之前他们也许还弄不清楚对方为何要这么做,但连着几招都是冲着方凝霏的方向,很明显对方的目的就是他的命。这下所有人更是不明白了,一路也没见大家有什么冲突,在边境时还多亏他多方调查,才能让太子和瑜王爷平安回京,现在怎么突然就有如此深仇大恨了。
方凝霏脸上倒是完全没有吃惊的表情,一边应付太子毫不客气的杀招,一边思索着该怎么解释阎辟勍易容的事。从他在边境认出那人开始,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太子和樊胤霜也不是普通关系,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冒充自己媳妇的人?不过有件事他倒是没有料到,太子竟然会找他们问她的下落,还是用这种暴怒到极致的语气质问他们。
挡下太子又一剑之后,他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关于他的身份恕我不便多说,但我在边境发现此事时,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告诉我说樊胤霜已经回榭城去了,所以他才易容成她的样子跟我们一同出发。殿下不妨派人去榭城那边找找看。”
“你说她回榭城去了?”樊易天和轩辕涟拯对他这个回答顿感吃惊。以樊胤霜的本事回到自家的地盘并没有什么危险,可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跟任何人提及此事?要说她跟自己父亲有嫌隙不愿意说也就算了,太子和她有盟约在先,之后又定下了婚约,没道理这个消息连他都瞒着,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至极。
“既然今天该在的人差不多都在,我们不如先把一些事说清楚吧。”见他没有继续发难的意思,方凝霏暗自松了口气。“樊门主和樊胤霜之间的嫌隙,说到底是源于她对自己外祖父和母亲的死心有不满,与皇族有往来多少也和这件事有关。现在她瞒着所有人自己回去,恐怕也是在京城这段时间发现线索,所以想回去证实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的父亲,也不告诉和自己有婚约的太子,因为两个人和他们的死因或多或少都有关系,她不可能跟有杀害亲人嫌疑的人说自己查了什么。至于他本来有机会成为她所信任的人,可惜因为乔二少爷在榭城那番话,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了,只能像现在这样在事后猜测她那么做的原因。
“我加入唐门确实是为了替父报仇,但自从我第一次见到羽姣开始,那份恨意突然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我满脑子只想和她结为连理,和她相守一辈子不离不弃。岳父提出以比试决定她夫君的时候我是很不服的,因为她在我眼里并不是货物,要和谁成亲那该是她自己的选择,不应该由他人决定,哪怕是她父亲也一样。
“我最终答应参加比试,是因为我无意间发现唐显另有所爱,他在唐门表现出钟情于她,是为了通过她夺得唐门门主之位,等门主之位定下来,他就会迎娶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女子。我把这件事告诉岳父,他说羽姣幼时其实已经跟唐显定亲,这次的比试就是为了向唐门众人展示他的武功,好让他和羽姣成亲后继承门主之位无人提出异议。
“为了不让羽姣有机会受伤,我确实在比试中杀了他,然后把他的死伪装成他人所为,也确实把跟踪我的人杀了,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岳父和长老们的死和我无关。长老们把我叫去议事厅询问我前因后果,我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他们说我虽然杀害同门,但初衷是为了唐门为了羽姣也算情有可原,只警告了我一番就让我走了。
“我前脚才出议事厅,后脚就被岳父叫去了他屋里。他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羽姣,是不是哪怕做出的决定会违背自己的本心,也愿意担起壮大唐门的责任?我告诉他只要不是伤害羽姣,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然后他就把门主之位传给我了,当着我的面拔剑自刎,用自己的死赎当年不得已害死我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