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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现在的时机已经容不得他们继续交谈下去，而他们几个也都跟着万宵往外走，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将士的忙，但方凝霏心里还是在想前面他说的事。这两个人刚到这里就有人告诉他们细作的事，之后他们演了一出戏想把人找出来，怎么想他都应该知道黄冼的事绝非太子的手笔，而是有人想挑拨彼此间的关系，故意让太子背上这个罪名。

    可是他隐瞒了这种可能性，明面上处处跟他们作对，暗地里也没有找他们通过气，更是坚定了态度认定太子有嫌疑，要不是此刻他自己说出来，恐怕这件事连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但就算是现在事情大概也很难解决就是了，说句好听的他们现在需要等一个机会，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么说也许于国于民都不太好，但方凝霏此刻有点庆幸敌军来得真是时候，给了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也暂时延缓了太子的危机。就是不知道这次危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如果真的变成了不得不应战的局面，只怕他们也顾不上太子的事了。

    就这会儿功夫他们走到了城门上，看着远处声势浩大的队列渐渐靠近，士兵动静之间不带有丝毫迟疑，就连战马也全都训练有素走得极为稳当。若说这些经过日经月累训练可见成效，那么敌军大旗始终随风摆动，则是全然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他们几个面对这场面都觉得有些紧张，更别说那些驻扎已久却鲜少参与战争的士兵，心里恐怕是更加没有底了。

    城楼下敌军为首将领纵马往前行了一步，对着城楼上众人抱拳致意。“久违了，万宵将军。六年前你我同为初出茅庐的小将，虽说我们身份敌对各为其主，但总有人将我们相互比较，之后战场相遇大战几百回合，却始终都没能分出个胜负。今日我奉命领兵攻打此处，不知将军是否愿意出城，与我再好好切磋一番？”

    “肖将军真是爱说笑，当年你我在战场却有大战几个回合，但那次切磋和战事并无关系，我们仅以私份点到即止。而今你为霒燊国前锋，我奉圣命担任驻地副将，即便我们愿以个人身份切磋，军中将士却未必会如此看待。无论我们谁胜谁负，输者必定愧对君王的信任，愧对将我们带进军营的前辈，以及那些至死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先烈。”

    “将军这番话说的不错，此刻我们身不由己，确实不宜切磋一番。你看这样如何？将军就此辞去副将一职，转投我国为我王效力，在下向将军保证，只要将军愿意答应，在下定当说服我王封将军世袭侯位。如此一来你我同在一国，即使切磋武艺不会牵扯两国权益，私下里又能把酒言欢，共同探讨领兵之道。”

    “肖将军的主意确是不错，但带我从军的黄将军一家世代对我国尽忠，在下深受他们的照拂教导，又岂能只因为阁下这番说辞就转投他国？若在下答应阁下背君叛国，我想贵国君王怕也会担心在下他投而不敢重用在下，更不用说辞在下高位了。阁下倒是可以选择投降我国，圣上向来重才不重身世，以将军的实力定会得到圣上重用。”

    二人一来一往间看似随意聊天，但他们各自的语气却始终坚定不移，对话内容也如同战役一般，丝毫没有称对方的意的打算。方凝霏暗中观察了他许久，见他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才算真正确定了此人绝非阎辟勍口中的细作。他转头看了下那人，即使看不见后者的真实面容，但从他的眼神里也不难发现他的困惑。

    看起来在万宵说出那些话之前，这人确实深信对方就是细作，而他所查到的事应该也刚好能力证这点，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怀疑，甚至愿意以此来和自己谈条件。想起他们二人那几次谈话，他几乎把什么话都坦白了，应该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那么说来查到的事恐怕也是有人故意透露出来的，弄不好连他的身份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他可比起你告诉我的靠谱不少啊……”方凝霏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只有站他旁边的阎辟勍才能听得见的话。虽然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调侃，但他相信对方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一个这么喜欢给他提供线索的好心人，当然回头得找对方好好聊聊，究竟是怎么查到这些连本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