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位于戎城中央,后连一个大宅子,除了知府一家住在里面,还有在府衙当差的衙役、仵作以及他们的家眷。方凝霏不想明目张胆地出没府衙,于是专程绕到了宅子那边的大门,让她有些意外的是门口挂着白灯笼和白布,一看便知道府衙发生了大事。
“敢问一句,府衙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拦下一名从府衙出来身穿白衣的妇人,单就她脸上尚未散去的哀愁,她有种事情只怕不简单的担忧。
那妇人见她穿的不像本地之人本不愿多言,但想起自家夫君临终前所托,还是把事告诉她了。“不怕告诉姑娘,我家夫君和一同当值的衙役接了桩命案,就是闻心亭那件事,前些时候他们去乔府找二公子问话没找着人,就商议着带上仵作再去义庄检查下尸体。原本说好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可我们等了一夜也没见他们回来。”
“知府老爷觉得不对劲,就带了几个人去察看,谁知道就在去义庄的路上看到了他们三个的尸体。他说兹事体大,他们三个死的这么蹊跷,怕是跟闻心亭的命案脱不了关系,还可能府衙里有卧底,所以让我们都别对外乱说话。”
“确是如此。尚不知究竟是谁害了他们,若是对旁人说的太多,怕也会引火烧身。”方凝霏认同地点了下头,又颇为不解地看着她,“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知府既有此交代,大嫂你为何愿意将此事告知于我?”
“我家夫君出门前曾交给我一封信,他说来日若遇上一个姑娘问起案子的事,且她穿着不像这儿的人,就让我把信交给她,若是知道什么也坦白告诉她。”妇人左右看了一眼,借着手上提的篮子,把一封信交到方凝霏手中。“夫君说他若有事,姑娘便是唯一可以帮她查清真相的人。我不知道夫君为何这么说,但如果姑娘真的办得到的话,请姑娘一定为我家夫君做主,查清究竟是谁害的他。”
方凝霏借扶她的动作收下信,小声说道:“大嫂放心,此事我定当尽力。大嫂也需谨记,莫要再向他人提及此事,若有旁人问起,大嫂全推说不知。”
妇人没有回她,只低头作了揖后便离去了,走路的步伐比起她出府时要快上许多,似乎像是怕什么追她一样。见她这样,方凝霏朝宅子里看了一眼,隐约瞥见有一抹绿影匆匆而过,动作看着就不像一般府宅里的护院。
是在防着这个人吗?还是防着他背后的那些人。之前她对曲潇然的事还有所怀疑,总有个念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根本就是两件事,但现在种种一切都证明了她原先的猜想甚至更糟。那群人为了达到封口的目的,现在已经不怕暴露了,实在不方便清理的,就会派人盯着,
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
“霏霏,你怎么在这里?我们跑府衙问了都说没瞧见你,我还以为你说谎骗我呢!”薛缈隔了很远就认出站在不知道哪家门口的人,心里满是疑惑。说好去府衙的人,怎么站在别人家门口不动?
“你们来了。”方凝霏拉着薛缈的手臂,把三个人往旁边带了两步。“此地不宜说话,我需要你陪我去另一个地方。”
“霏霏我想你知道我有什么地方是绝对不去的,如果是那个地方你就别开口了。”薛缈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地方都愿意去,就一个地方打小她就不喜欢,那就是义庄。她并不怕死人,却异常厌恶人死之后发出的味道,那种味道会让她觉得生死并没有多大区别。
方凝霏突然说要去府衙问案子的事,她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不管她能不能问到自己想知的事,都一定会跟仵作打交道。仵作那是什么人?检验尸体出没义庄的。找仵作问话又或是需要查看那个花魁,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会有义庄之行。
“薛缈,本地仵作死了,还搭上了两条人命。”方凝霏的语气带着点森冷,看得薛缈不由得抖了一下。
“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薛缈还是妥协了,她就是心太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