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是皇上的命令……皇上要那位质子去死,这意思不就是断了许小闲的念想,要让许小闲回大辰登基为帝么?”
怀叔稷咧嘴一笑,他起身站了起来,锤了锤坐了一宿有些麻木的腿,“对皇上的了解,这天下恐怕没几个人有老夫熟悉。”
“许小闲在大辰登基为帝,哪怕他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再好,一个强大的大辰终究是景国的心腹之患!”
“皇上可不是一个慈悲的人,他断然不会因为五公主、也不会因为太子而心慈手软。”
“你想想,放那位质子归国,以许小闲的能力和手段,大辰事实上依旧掌握在许小闲的手中,那么大辰未来必然会崛起。”
“死一个质子令大辰没有了皇帝,再死一个许小闲,令大辰断绝了希望!”
“这样的大辰,才最符合景国的利益!”
杜仲平顿时目瞪口呆,他愕然了片刻才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如此……皇上请许小闲前来景国接回那位质子……其实是皇上要将二人一网打尽?”
“当然!”
杜仲平明白了,皇上命人烧了质子府,那么接下来就是许小闲的死路!
只是皇上并没有对许小闲动手,那么这该由谁来动手?
“皇上顾及颜面也顾及他想要的亲情,故而皇上不会下令让许小闲死。这件事就由大元帅府去做吧,如此,用许小闲的头颅方可换回怀柔的命!”
杜仲平又是一惊,“皇上将怀柔关押在吏部大牢……就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
“大元帅府将背负杀死许小闲的罪过……往后大元帅府会遭受一些屈辱,会面临更多的是非,若是渡过这一关,大元帅府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大元帅府。”
杜仲平想到了今儿个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太子景文睿向皇上献策以征伐蛮国,这一策略得到了皇上的赞同,那么这次征伐的主帅便极大可能是太子殿下。
如此一来,太子殿下趁机在军中竖立威望掌握兵权,往后大元帅府再想从太子的手中将这兵权拿回来……
“怀府是皇室所赐予的怀府。”
“这三百余年来,怀府谨遵祖训,世世代代守卫着景国江山,从前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如此!”
“所以若是皇室觉得怀府不需要再存在,那么就让怀府成为过往。”
“可是,老爷,这些年的那些布置……?”
怀叔稷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杜仲平的这个问题。
“派人将常威给我叫来。”
“另外……叫怀邑这些日子不可离开怀府半步!”
“还有,去莲蓬人家请几个好厨子,今儿个晚上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
杜仲平躬身一礼,“……老爷,许小闲既然不会来,这是要宴请谁?”
怀叔稷转身看向了杜仲平,“你问的太多了!”
杜仲平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躬身后退两步,“小人、小人知罪!”
“你去吧。”
“小人遵命!”
杜仲平躬身退下,怀叔稷又弯腰嗅了嗅那还带着露珠儿的娇艳的石榴花,脸上露出了一抹怀念的笑。
怀念这种情绪往往都有些苦涩,都有些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他是在怀念曾经的那个叫石榴的姑娘,还是在怀念这怀府曾经风光无限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