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四皇子还年幼。”
梅舒然不知道四皇子还年幼和这位国舅爷的招摇有什么关系,许小闲没有解释,他微蹙着眉头,知道自己这一刀劈下去当真是会劈出个大麻烦的。
可那又如何?
……
……
梅氏主宅,梅舒然的书房里。
鹤发童颜的梅舒然站在书案前,他握着毛笔的手很稳,仅仅是在听见了管家汇报了许小闲似乎正往过桥坊而来的这个消息的时候顿了顿。
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依旧在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
这是一张雪浪纸。
上面写着一笔极为端正的楷书——
‘凡是当留余地,得意不宜再往!’
他放下了手里的毛笔,一名丫鬟端着一盆温度正好的水躬身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洗了洗手,另一名丫鬟立刻递上了一张百花餐巾纸。
他擦了擦手,将纸团丢入了托盘中,挥了挥手。
两名丫鬟退下,他来到了茶桌旁徐徐坐了下来,“叫景荣进来。”
管家躬身而退,片刻之后,梅景荣走入了这处代表着梅氏最高地位的书房,极为规矩的躬身一礼:“爷爷!”
“嗯,坐。”
梅景荣落座,煮茶,一丝不苟,没有半分纨绔的模样。
“许小闲大致是冲着梅氏来的,他入京都的事,你都知道了么?”
“回爷爷,许小闲入京都的一举一动孙儿都知道。”
“你怎么看?”
“是个人物,但究竟是多大的人物……这需要看皇上的意思。”
“你看出皇上的意思了么?”
“孙儿大致看明白了。”
“说说。”
梅景荣斟茶,双手奉上,神色极为严肃的说道:“禁卫无所动静,皇家刀骑同样无所动静,甚至就连京兆府的捕快都没有任何动静……爷爷,看来娴妃娘娘说起的皇上意欲削弱六大世家的传言恐怕是真的。”
“孙儿以为许小闲是个人物,便是觉得许小闲理应也看透了皇上的心思,所以、所以他才敢有恃无恐!”
“他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
“孙儿觉得这个人太危险!”
梅舒然端着茶盏来呷了一口,两道白眉微微一蹙,“所以画屏关之袭击,是你安排的?”
“回爷爷,正是孙儿所安排,只不过借的是徐瑞之手,倒没有料到许小闲能够如此之快的怀疑到咱们梅氏的头上,这是孙儿低估了许小闲之过,为梅氏引来了一个麻烦,请爷爷责罚!”
梅舒然放下了茶盏,脸上却浮起了一抹笑意,“爷爷倒是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
梅景荣微微错愕,他抬头看向了梅舒然。
“皇上不久于世,四皇子而今才十岁。若是行正途……这天下哪里能落在四皇子的手上。所以许小闲入局,反倒是能够推动这棋局更快的走下去。”
“许小闲既然是带着刀来的……他总有放下刀的那一天。当然,杀许小闲不能是咱们梅氏出手。”
“去岁爷爷去了一趟江南给潘氏祝寿,六大世家家主齐聚,达成了一些协议……潘氏既然想要大皇子上位,那么兵部尚书潘北慕总得做些什么,总不能让梅氏被许小闲白白的砍了一刀!”
“你懂了么?”
“孙儿懂了,等许小闲砍梅氏一刀,孙儿便邀约潘北慕的儿子潘锐在兰瑰坊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