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黎言裳微微点头。
这样的道理宇文晔早就看的清晰透彻,只是他不愿相信天下竟还有看着亲生儿子自相残杀的父亲,甚至逼迫他们相互杀戮。
他禁不住打个寒噤,心底一片冰凉,生于皇家,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窝在他怀里的黎言裳却淡淡的道,“所以宁肯为叫花,不投帝王家。”
宇文晔紧紧的抱着她,低声呢喃,“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黎言裳半仰起头,温柔的看着他,“你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你在哪里,哪里便是咱们的家。”
宇文晔耸然动容,眸子里亮光闪闪,低头便吻上她的红唇,倾洒一世柔情。
谭府门前一左一右竖着两樽两人高的大狮子,张大的嘴里衔着两颗大珠子,一双眼亦是瞪得圆圆的,瞪视着从门前经过的路人,颇有些威严。
仝义安头上戴了顶草帽,藏在狮子后头,不住的关注着谭府的动静。
他一大早就来候着了,为了不让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出门时连近身的小厮都没带。
等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终于等到门里头抬出一顶小轿子来,坐在里头的正是谭权。
轿子出了府门,向右边大路而去,仝义安压低帽檐,尾随其后。
轿子径自去了柳次胡同的柳次酒楼,柳次酒楼虽在个小胡同里,却是京城达官贵人们喜欢去的地方,此处极为隐秘,除了口味极佳的酒菜,还有许多玩乐的项目,早已成为有钱人聚集的地方。
谭权出了轿子,进了酒楼,径直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厢。
仝义安进门前摘了草帽扔在门旁的树后,衣冠整齐的进了酒楼,点了谭权隔壁的房间。
他凝神静听隔壁房间的动静,却是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到,似是无人一般,他不禁有些奇怪,终于等到隔壁房间的门响动时,他也推门出去,恰巧碰到正走出房门的谭权,他假装偶然遇到,抬步迎上去,惊喜的道,“谭大人,真巧啊。”
看到他,谭权微微一愣,随即便笑道,“义安,你在这里喝酒吗?”
仝义安便笑道,“几个朋友约了过来玩玩,这不快过年了,横竖无事,就来此消遣。”
谭权微微一笑,心下了然,公子哥们的无聊消遣而已,遂不放在心上,问道,“御国公近日如何?很久没见到他老人家了。”
仝义安笑的满面春风,“祖父好着呢,老当益壮。”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谭大人,不如进去说话吧,小侄正有事想要请教您呢。”
谭权等的人此时未到,又见仝义安说的真诚,遂道,“好吧。”跟着仝义安便进了包厢,见并无他人,“义安,怎么就你自己?”
仝义安便道,“哦,他还没过来呢,我来的早了些。谭大人请坐。”
谭权的眼角挑了挑,不动声色的坐下,“义安,有什么事,你说吧?”
仝义安面上露出一抹谨慎来,小声道,“大人,听说捉拿七毒门的担子落在您身上了,不知可有什么眉目了?”
谭权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起此事来,心下遂生了几分警惕,仝义安不过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怎会突然关心起这此事来?
仝义安也并不是鲁莽无脑的人,见他眉头微皱,遂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件事早已成为大家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我们几个小公子,聚在一起的时候都在谈论这件事,小侄,不过想在他们跟前炫耀一番。”
谭权随即释然,笑道,“七毒门狡猾的很,哪里有这么容易找到,倒也奇怪了,自从皇上下旨捉拿他们,七毒门的人就突然销声匿迹了,凭空消失了一般,既不出来作案了,也没有半点风声露出来。”
仝义安呵呵笑道,“这还用说,他们肯定是惧怕大人,所以都悄悄的躲起来了,哪里还敢再出来?听说他们作案手段极其猖狂,大人对此怎么看?”
谭权冷冷的哼了一声,“什么猖狂?不过是操起了看家本事,先用迷药迷昏了府里的人,然后再来肆意乱翻。”
仝义安禁不住吃了一惊,将整个府里的人都迷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莫说府邸大小,就是府里的人,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小厮,这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上至主子下至仆人,全都迷倒了?
谭权见他面露疑惑,似是生出惧意来,禁不住暗笑小孩子胆子真是小,遂道,“你可别忘了七毒门是干什么的,下毒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哪个能比得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