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宇文治,又慌忙低下头去,急忙跪在低上,“王爷,请您为姨娘做主。”
她这短暂的抬头瞬间,在场的所有人却都看清了她一双红肿的眼。
宇文治自是也看的明白,沉声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绿衣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王爷,有人在姨娘的安胎药里下毒,是想害死姨娘啊。”
宇文治面色发青,咬牙问道,“到底是谁?”
绿衣挺起身子,指了指跪在一旁的雷妈妈,“就是她,是奴婢亲眼瞧见的,毒药就藏在她指甲盖里,世子妃也当场看见的。王爷,就是她要害死我们姨娘。”
幽然适时又哇的哭出了声,哀戚的低低叫了一声,“王爷。”虚弱的身子也跟着往下滑了滑。
宇文治气极了,伸手紧紧抱住幽然的身子,抬脚朝雷妈妈踹去,低声吼道,“你个老东西,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雷妈妈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但她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起来,她马上明白了眼前的局势,她偷眼看了看正哭的险些晕过去的幽然,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转身趴在地上死死的捂住肚子,痛苦的目光却瞟向仝氏。
仝氏双目正迸发着嫉恨的利光望着宇文治怀里的幽然,心底里正在奇怪雷妈妈要害幽然的惊人之举,冷不防的被雷妈妈盯着,她蓦地转了头看着雷妈妈,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立时便惊叫起来,“雷妈妈,你看着我做什么?”
此言一出,犹如欲盖弥彰,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屋子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仝氏,仝氏急的额头冒出汗来,恼怒的站起身,一步奔到雷妈妈跟前,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却见雷妈妈嘴角一歪,挤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来,她顿时吓得退了几步。
雷妈妈裂开的嘴角里忽然流出一股血水来,犹如深夜里盛开的花儿一般,慢慢的散开了。仝氏骇的捂住嘴,细长的手指指着雷妈妈,“你,你……”
雷妈妈却始终带着那抹笑意,直直的看着她。罗根基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转到雷妈妈对面看到她嘴里流出来的黑血时,才大叫一声,“不好,她中毒了。”
他急忙上前察看,但已经晚了,雷妈妈眼皮动了动,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闭上眼之前,她低低的叫了声“王妃。”
罗根基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鼻下探了探,回过头看看宇文治,“王爷,已经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宇文治也有些吃惊,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地面上,雷妈妈头歪在一侧,血水顺着嘴角流到地上,青黑一片。
视线缓缓上移,落在早已吓得面色发白的仝氏面上,他冷冷的盯着仝氏。
靠在他怀里的幽然看到这一幕,似是不能承受如此血腥的场面,低低的啊了一声,两眼一翻晕倒在宇文治怀里。
宇文治急忙抱起她,沉喝一声,“快去请太医。”
罗根基站起身奔上前,“王爷……”
宇文治面色阴冷的看他一眼,冷冷的道,“你这样的太医,就免了。”
罗根基顿时羞得满面通红,讪讪的定在原地。
宇文治刚朝里间走了一步,又转过身来,冷冽的说道,“谁也不许离开这里。”
仝氏被他眼中仇恨的目光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她禁不住奔向仝之林,情不自禁的低声叫道,“父亲。”
仝之林眼见着这一切早已超出预料之中,局势似乎对女儿越来越不利,他本是来替她洗刷冤屈的,可现在唯一的证人雷妈妈已经死了,岂不成了死无对证?
可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他又是十分明了的,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还是这般的忍不住,他气的满脸通红,训斥道,“你就不能再忍一忍?一个无权无势又无靠山的小姨娘,你何必如此着急?”
仝氏急的两眼通红,慌乱的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会吩咐她去做这样的事?我是让余妈妈去的。”
仝之林猛的拍了下桌子,怒道,“你还不快住嘴。”
仝氏惊觉说错话,立马住了嘴,双目在屋里转了转,这屋里头除了他们父女二人,就只有罗根基了。
她冷眼瞟了瞟罗根基,他还不敢在外头乱说话。
她这才放了心,舒了口气,低声道,“父亲,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仝之林黑沉的目光落在雷妈妈的身上,越发的深沉,是不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雷妈妈死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谁。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令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