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姚夫人声音发颤。
“因、因为我孩子早产,生下来我一眼都没有看到,就被稳婆抱走了,和世子放在一起调养。”
她开始哭,眼泪止不住。
这世上,很多黑暗残忍的事,善良的人是想不到,就算遇见了,也是先看到明亮处,往好处去想。
可一旦开始往坏处想,很多不曾注意过的事,就会立刻通透。
姚仕英扶着妻子,绝望地看着叶文初。
“你们的孩子被陈王夫妻调换了。”叶文初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沉着声,“他们将你们的孩子养到死,而他们的孩子……”
她指了指姚子邑。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告诉姚家三口这件事,但她能力有限,无法保护每个人。当初杀徐锐、杀刘兆平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一天必然会到来。
她道:“他们的孩子被你们教养的正直、聪明善良。”
姚夫人转过头,看向姚子邑,一家三口对视着。
“娘。”姚子邑有感觉,以前他不曾想过,但现在回忆,很多细节就联系在了一起,验证了叶文初的说法。
他发颤着声音,不知说什么。
姚夫人看向二楼,盯着她陪伴了一生的主子,曾经的杨小姐如今的陈王妃,她问道:“娘娘,是真的吗?”
陈王妃摇头:“她为了削藩,不择手段,她胡言乱语。”
姚夫人笑了,笑着笑着便跪坐在台阶上。
她承受不住:“可我信她,她不会骗我们。骗我们的,只有你。”
姚仕英蹲着扶着他。
人群密集的街上,此刻没了声音,用震惊已无法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陈王,二十年前开始,无论是削藩,还是保护子嗣,你就做好了准备。”叶文初捧着手骨,冷笑道,“机关算尽,做全了好人,可其实最恶毒阴暗的人是你。”
陈王看向叶月棋,用眼神质问,叶月棋摇头:“不是。我不可能告诉她这些。”
陈王根本不信她。
“大家听到了吗?”叶文初指着陈王,“这就你们爱戴的王爷,什么不要子嗣无心王位,什么留在广南东路只是因为不舍你们,都是骗你们的。”
“他的野心,就像你们说的,他要脱离朝廷占地为王。但他又不想出头,于是,先有刘兆平,现在有你们为他出头。”
“而他这个王爷一直都是干净的,纯粹的,毫无外心的。”
“他要你们当他的挡箭牌。”
人群如沸腾的水,有人道:“王爷不但自私还没有人性,居然换别人的儿子杀,假装没有子嗣。”
“别人的孩子也是心头肉啊。”
“是你们傻,四小姐和沈大人前面都说那么多了,你们还觉得王爷可怜!现在知道了,人面兽心而已。”
“我们真是瞎了眼了。”
听着大家的议论,汪公公对叶文初吼道。
“王爷为这里的百姓做了多少事,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否认的。”
叶文初看着他:“做了很多事?”
她走了几步,下面一位面生的年轻人,放了一个包袱在台阶上,叶文初打开这个包袱,里面是一堆账簿。
她随手取了一个账簿。
陈王顿时惊住了,脱口道:“孟让?!”
这些东西,不是孟让单人管的,但是陈王看到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孟让给的叶文初。
他终于知道,那天一向聪明的叶文初,为什么去王府衙门查个船运登记簿都会和孟让起争执,又为什么用三两银子来羞辱孟让。
“我给大家念念。”叶文初随手翻开一页,“平顺六年十月二十六。”
“广南东路农作秋收税合计两百八十万两,入账。”叶文初顿了顿,“十月二十七,出账两百八十万两,入府库。”
“同年第二季度海运税合计七百零一两,入账。六月二十七,出账七百两入府库。”
叶文初将这本丢回去,换了下一本。
接着读,又换了一本。
她所有账簿倒在地上。
“食邑没错,可管理百姓生计更是他的责任!可陈王什么都没有做,六年前的张大人想建嘉通桥,一万两都拿不出。”
“直到今年沈大人来,才将大桥提上日程。什么是王爷出钱?王爷为什么不早点出钱,为何是今年?”
因为今年他要做政绩拉拢百姓。
“每年的钱去哪里了?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百姓的好王爷,可税收的钱多半入了他的私囊。”她转过来问陈王,“你是不是对封地藩王的税钱以及职权有什么误会?”
“你要不要看看藩王守则?你不会以为所有的都是你的,而你只要像喂狗一样,为治下百姓丢几根骨头就行了吧?”
大家瞠目结舌,心里的一些东西在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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