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歌摸摸她的手:“染绿,又得麻烦你陪我去趟塞外了。”
“小姐,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拓跋月在大路上狂奔。
他的脑子在沸腾着。
半年前,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人趴在一条小河里,他迷迷糊糊的坐在河里面,突然就哭了。
他做了什么?
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他要为未婚妻报仇。
眼泪不停的落在河里,溅起的水花让他心里越是烦闷,于是他狠狠的拍打着水,站了起来。
他必须要知道,宋谋栖到底怎么样了。
他偷偷的潜回去,发现平关城城主府没有人,想了想,便又到了妙城,安西郡王府的所在地。
果然看到了宋谋栖。
据说已经救过来了,只是一直没醒。
拓跋月稍稍有些放心,看着那张沉睡着的容颜,他很不明白他当时是怎么狠得下心刺出那一剑的。
之后他一直潜伏在妙城,每晚摸进郡王府,等待宋谋栖的苏醒。
正月下旬,昭和郡主到了。
那个长的跟赵通判相像的男人估计就是宋谋栖的四哥,看他一脸焦急的扑到床边,那位昭和郡主却只是一脸淡然的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只是拓跋月在她转身的时候看到她伸手擦了一下眼泪。
拓跋月有些迷惑,那个时候昭和郡主和宋谋栖的对话还响在耳畔,昭和郡主应该是及其讨厌宋谋栖的,所以才会说“让我看看你会有什么下场”这样的话。
可是昭和郡主却为宋谋栖哭了。
拓跋月有些茫然了。
没几天,宋谋栖就醒了。
拓跋月心里一块石头放下,想着虽然在宋谋栖昏迷的这段时间,虽然没人去抓捕他,但是难免宋谋栖醒了之后会大张旗鼓的搜寻,所以拓跋月得知宋谋栖醒了之后,立刻就离开了妙城。
他首先去了平关城,找纳和鹰。
可是纳和明月家荒芜萧条,空无一人。
无奈之下,他只得在塞外到处游荡。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珈蓝国看看。
珈蓝国刚办完喜事才两个月,拓跋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去见见昭和郡主。
他想要弄清楚,为什么昭和郡主如此不待见宋谋栖,却还要为宋谋栖流泪。
昭和郡主已是太子妃,但是凭拓跋月的身手,自由出入珈蓝王宫不是问题。
拓跋月是突然出现在迦南王宫的东宫的。
见到拓跋月的昭和郡主很惊讶。
“他们不是说你去万阳国做卧底去了吗?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没等拓跋月发问,昭和郡主反倒抢先开口了、拓跋月当时就呆了。
他又想起了宋谋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叫他快走。
昭和郡主成亲之后倒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只是很平静的摆出了茶具。
“拓跋月,你怨恨赵雪歌吗?”
拓跋月握着茶杯的手一颤。
“我是说,赵雪歌把你送给我的事情。或许比起赵雪歌来,你大概更怨恨我吧!只是我算是明白她了。当时她有别的办法堵我的口的,她也知道我不会去揭发她,可是她还是把你送给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昭和郡主语气里带了点不屑。
拓跋月震惊的看着她。
“听说后来她又把你送给了堂兄。大概她只是想告诉你,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对你有所企图的吧!”昭和郡主苦笑着叹了口气,“赵雪歌啊赵雪歌!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我没想到她既然这么喜欢你,又怎么会把你派到万阳国去卧底。”
拓跋月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是没有开口。
他想问的问题基本上已经明了了。
昭和郡主并非不待见赵雪歌,反而,赵雪歌大概是她唯一的朋友,而她们,大概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吧!
离开珈蓝国的时候,拓跋月心情很复杂。
临走的时候昭和郡主叫他转告给赵雪歌一句话。
“那天我哭的稀里哗啦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的皇族自尊受到了一个区区将军的女儿的侵犯才会伤心的哭的。”
拓跋月突然就知道了那天赵雪歌对昭和郡主说那句话的意义了。
“昭和郡主,其实,那个时候不是因为你离开所以我哭,而是因为你踹在我腰上的那一脚一直疼着,所以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拓跋月偷偷的回到了京城,然后小心翼翼的潜进了赵府。
他不敢去见赵雪歌,却又想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他见到了。
从树上飞跃到屋顶,他的手脚很轻的掀起了一片瓦。
然后他听到了赵雪歌的话。
他的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只有拼命咬着嘴唇才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为什么。
她是这样想的吗?
因为担心他会害怕她还活着,所以才不愿意喝药的吗?
明明是他下手刺的她一剑啊!
她还说要去塞外来找他。
拓跋月听不下去了,他觉得眼眶发热。
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他一定会因为过于激动而暴露行踪的。
可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赵雪歌。
在她面前,就算他跪下道歉也是对她的侮辱。
所以他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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