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贴上了“故障”的标签的,也就是说,肯定也是拔掉了电源。于是我立刻绕到机器背后寻找着,顺着线找到了电源,如同夏先生起初的描述一样,电源只插上了一半。其实我一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只插了一半的电源,直到看到插孔的时候我才明白,插座是带漏电保护装置的,既然有这个装置,那就证明这样大功率的机器在使用这类电源的时候,是有可能发生漏电的现象的。我虽然不懂英文但是从插座盖板上的图案来看,是在提醒操作者要捏住线身上那一段完全绝缘的部分或是戴上电工手套之类的,只插上了一般,说明这个鬼是害怕自己触电的,既然它知道害怕,就证明它还没完全恍惚。如果没完全混沌的话,要么就是这个短发女人刚死去没多少时间,要么就是带着极强的怨念。
我当然不希望是后边一种,因为每解开一段怨念,我就已经在怨念之中了。很快印刷机开始把纸筒上的纸卷了起来,大概是自己在调正位置,然后开始左右来回滑动,纸张也跟着一点一点的吐出来,上边出现了一幅画,画的内容和先前在办公室里夏先生给我们看的那张几乎一样,但是仔细辨认却又是有区别的。这么说来,这幅画和先前的那幅应该不是照片,而是脑子里的一个片断,是那个女鬼操控了机器,把自己的这个片断给印刷了出来,它这么做就只能有一个目的,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画面只印刷出来了几排,机器就自己停止了。我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我虽然喜欢美腿但是你要我看着这么一幅只有下半身还翘着二郎腿的画面我实在是猜不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厂房里突然别的机器都安静了下来,这种突然的安静让人觉得非常不安,紧接着我耳边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在厂房里形成回声,看胡宗仁和夏先生的表情,他们也是听见了这个声响的。
夏先生慌张的说,没…没错,就是这个声音,当天晚上我在办公室里听到的上楼的声音,就和这个一模一样。由于有回声,所以我分辨不出声音具体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正当我四处寻找的时候,厂房一角窗户上的玻璃突然碎掉垮了下来,正是之前夏先生在反光中看到短发女鬼的那扇窗户。
这是一个非常不妙的信号,因为我和胡宗仁深知如果一个鬼魂想要让你看见它,一般来说都是有恃无恐的,那意味着它虽然斗不过我们,但是它却不见得是在害怕我们。而如果一个鬼魂既没有现身,又不断给你一些莫名其妙的讯息碎片让你来拼凑,甚至在这期间弄碎玻璃发出挺大的动静,这往往意味着它有点不高兴了,具体不爽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清。
我赶紧低头看罗盘,旋转的速度比先前稍微强烈了一点,这佐证了我的猜测,为了安全起见我对胡宗仁和夏先生说,我觉得咱们还是暂时不要呆在这里了,胡宗仁画道符贴在那台机器的背后吧,咱们先离开,等晚上再来。晚上,鬼魂比较容易被逼得现身,也因为大家都休息了,我们在这个角落里做事也不引人耳目。
胡宗仁大骂一句脏话后,一脚就把他跟前的香烛纸钱给踢到了一边,一副老子不伺候了的样子,然后画符贴符,接着转身跟着我们一起出了厂房,路上我告诉夏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让你的工人今天都别回来了,这也要不了多久就到下班时间了,耽误就耽误一点吧,总比让工人受伤强啊。夏先生同意了我的说法,于是一边走一边挨个跟那些工人打电话说让他们不用回来了,接着我们就在附近找了个只要点杯可乐就能坐一整天的美国快餐店,一边商议对策,一边等着天黑。
到了大约晚上9点多的时候我们离开了餐厅,又找了个路边摊吃烤鱼,就这么挥霍着时间,只为了再晚一点路上的行人开始变少,老街上的人更少的时候,我们再动手。就这么一直混到了临近11点半,夏先生始终陪着我们,当然钱也都是他付的。随后我们就朝着工厂走过去。小路上晚上的灯光是白色的,这种原本最明亮的颜色此刻却显得那么昏暗。站在小径口子上我们四下张望了一会,看到几乎没什么人路过,于是就走了下去。
从小径口子到工厂大门口几乎虽然有点倾斜但几乎是个直线的距离,大约有接近50多米,在走到距离厂房一半的距离后,胡宗仁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眼睛盯着厂房的方向,那意思是你们俩都别动。我看他严肃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虽然厂房外墙上有一盏挂在墙壁上的白色路灯,但距离远了依旧昏暗,我只隐隐约约看到先前夏先生看见反光时候站的那个位置上,蹲着一个黑黑的影子。窸窣窸窣,鬼鬼祟祟的。
“你挡住我啦…”我当时立刻想到了夏先生告诉我的当初那个女鬼的一句话。<!--章节内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