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4 怀春的少男

会说自己被林书山打击到了，在教室里颓废了好一会儿。

    宋颂夹起一块土豆送进嘴里，望着自己面前的餐盘嘀咕，“来晚了，连糖醋排骨都没有了，红烧带鱼也没有了。唉——”

    考完一场数学本就劳心劳神、精疲力竭，还没有爱吃的食物慰藉，真是太惨了。

    宋颂皱了皱鼻尖，好像闻到了糖醋排骨的味道，目光一转，发现来自于对面林书山的餐盘。

    林书山垂下视线，与她四目相对。

    “你要吃的话就自己夹。”林书山说完，补充了一句，“我没吃过。”

    话音落地，宋颂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双筷子就伸了过来，方弋很是兴奋：“你早说你不吃糖醋排骨啊，我盯了好久。”

    说着，他从林书山的餐盘里夹走一块糖醋排骨，又夹走一块，一块接一块，最后那一格就只剩下三块，其实总共也没几块。

    林书山：“……”

    怎么办，他突然很想拿起餐盘敲在同桌的脑门上。鉴于这种行为犯法，他忍住了，暗暗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给同桌抄数学作业。

    方弋还不知道自己把人得罪了，一口一块糖醋排骨，吃得很是欢乐。

    宋颂望着餐盘里三块小小的糖醋排骨，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再夹走了，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

    四人吃完饭，从食堂往教学楼走，路棉要去办公室帮老师处理一点事，中途跟他们分开了。走到二楼拐角时，方弋被八班的一个男生叫走了，只剩下林书山和宋颂两个人。

    上楼的间隙，林书山终于鼓起勇气问宋颂：“你……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啊？什么？”宋颂看着他，递出一个疑惑的眼神，“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考完数学试。”

    宋颂回忆了一下，“啊”了一声，想起来了。她翻了个白眼：“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林书山摇头，要是知道就不会问她了。他仔细回想过，他们在考数学试前就和解了，之后她又生气了，他实在想不通。

    宋颂：“还不是你做题太快，让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不对，这么一说，好像显得她很无理取闹，这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她生林书山的气干什么？

    不过，看林书山的表情，他竟然也没有觉得委屈，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两人上楼，走进教室，林书山都没再说什么。宋颂在座位上坐下来，桌上是她随手扔下的数学卷子。

    林书山脚步顿了顿，忽然指着选择题最后一道，这道题宋颂先选的是B，后来把B划掉了，在旁边选了个D。

    他问：“这道题，为什么改了答案？”

    宋颂思绪没转过来，顿了几秒，垂眸看他指的那道题。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走神了，想着林书山的手挺好看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怪不得可以掌心向下单手抓篮球。

    思绪转了一圈回到正轨，宋颂挠了挠头：“这道题我不会做，瞎蒙选了个B，后来又不想放弃，就试着计算了一番，虽然也没算出准确答案，但我算出来的答案与D很接近，所以我就……选D了。”

    难道不对？

    在女孩如此真诚的目光下，林书山有点不忍心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怎么办，他到底要不要说？

    号称福尔摩斯的宋颂是何等聪明的人，片刻后，她舔了舔嘴唇，不可置信道：“你别告诉我，这道题的答案是B。”

    既然她猜到了，林书山就不隐瞒了：“没错，这道题就选B。”

    宋颂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自动抽搐，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我……靠！”

    林书山：“……”

    这一刻，林书山并没有觉得女孩子说脏话不对，只是单纯觉得她的表情极具喜感，像是有什么轰然倒塌了。

    宋颂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正处在暴走的边缘，她的眼神扫向林书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林书山吞咽了口唾沫，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恶狼一般，还没来得及后退一步，她就冲上来掐住他摇晃：“啊啊啊啊，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影响接下来的考试！”

    她分明是恶狠狠的样子，林书山却没忍住，唇畔浮出一丝笑，视线低垂，看着她揪着自己打闹。

    忽然，宋颂的手顿住，教室里寥寥几个同学，刚考完试，大家都没心思学习，凑在一起聊天。她呆呆地看着林书山，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之前好像没看见你笑过？”

    林书山一秒收敛了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后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从笔袋里抽出一支笔，本来想做数学题，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看了眼前面，宋颂上半身趴在课桌上，凑到前桌跟徐盼盼和唐可聊天，上一秒的烦恼似乎不存在。

    林书山暗叹，真是个心大的，她刚才还在为做错了选择题而跳脚，不过眨眼的时间，她就没心没肺地跟同学开玩笑。

    他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只觉得心里有点乱。

    方弋叫了林书山两声林书山都没听见，直到方弋踢了一下凳子：“喂，让一让，我要进去。”

    林书山定睛看着他，顿时想起吃饭时被抢走了糖醋排骨的事：“距离这么宽不够你走？你是老母猪吗？”

    方弋：“？？？”

    方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去了，脚后跟勾着凳子坐下来，侧过身面朝林书山，勾了勾手指：“来，咱俩好好说一下，我招你惹你还是抢你女朋友了？你就这么对我？”

    林书山不想理他，扯过一张数学卷子埋头做题，除了月考，他还要参加数学竞赛，没空陪他开玩笑。

    方弋得不到回应，贱兮兮地凑过去：“你知道我进来时看到你的样子像什么吗？”他自问自答，“像怀春的少男。山哥，你难道喜欢上了……”

    卷子上第一道选择题选C，林书山刚填上去，听到他的话心头不由得一紧，笔尖滑了一下，把“C”写成了“S”。

    方弋接着说：“你喜欢上数学卷子了？我看你以后就跟数学过日子吧，一天天的眼里除了数学就是数学，爸爸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为了做数学题都不肯给我让位置。唉，养不教，父之过。”

    林书山又想打死他了。

    方弋瞄了一眼桌上的数学竞赛密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伸手摸了摸林书山的额头：“你做题做糊涂了吧？选择题你选个‘S’，你是要上天啊？”

    林书山忍无可忍，抓起卷子盖在他脸上，并送给他一个字：“滚。”

    他终于还是对同桌动了手……

    －－－－－－题外话－－－－－－

    林书山：每天都想打死同桌。

    方弋：……我想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