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四面环山,哪来的诊所?”男人一边将毛巾递给她,一边说,“私人药店倒有一个,不过他仅限于开点药挂个水,如果要去诊所,得开车过去,而且这个时候,人家都下班回家了。”
用热毛巾帮忙擦血迹的秦暖,听到男人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她也着急了起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男人想了想,摇头。
此时,旁边的老人出了声,他的普通话夹着方言,秦暖听不懂,还是靠男人再翻译一遍,“我爸说,方伯年轻时候学过医术,他或许可以。”
男人说完,就出门去请他口中的方伯过来。
约莫十来分钟,男人领着一位老人回来了,大概是路上已经说明过情况,方伯也没多问,放下药箱,就开始检查顾向席的伤势。
方伯在看到伤口时,眼睛眯了眯,看了秦暖和顾向席一眼,没说话,拿出一把镊子和一把小刀,消毒过后,说:“我这没有你们城里先进的东西,能忍吗?”
他的普通话比老人好上一些,基本能听懂。
秦暖虽然没学过医,却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将洗干净的毛巾,放到顾向席嘴边,让他咬着,然后站在他身旁,握住了他的左手。
方伯在顾向席点头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用刀一点一点地割开他的伤口……
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用刀割开皮肉,还要用镊子将里边的子弹夹出来,疼痛的程度,即使受伤的不是秦暖,她却好似同时割在自己身上一般,浑身都打起了颤,只看了几眼,就不忍再看下去。
顾向席咬着毛巾,没有吭一声,但他身上冒的汗,握着秦暖的手施的力,秦暖知道他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这一枪,是他为她挨的。
如果不是他推开她,或许打到的不是她的手臂,而是心脏了。
等方伯将子弹取出来,他没等男人和老人凑上前看,就塞进了箱子里。
接着,方伯用针将伤口缝合,抹上药,包扎好,很快就离开了。
而在结束完一切,忍着巨大煎熬的顾向席人往前一倾,靠在了秦暖身上。
不过他的意识还在,只是忍着疼痛,喘息声很重。
送走方伯,男人帮着秦暖,将顾向席扶到后院的一间空房里。一会儿,女人进来,放了两件干净的衣服,临走前,又交代了句热水要是不够,厨房还有,之后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外,没有多余的东西,而且看家具的样子,也都是有些年代了,不过家具虽旧,却都擦拭的很干净。
秦暖将顾向席扶到床上,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一点一点把血渍擦干净。
中途,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等帮他身上都清理完,秦暖拿上女人送来的衣服,选了那件开衫的,帮他穿上。
做完这一切,就在她要起身将脸盘里的血水倒掉时,顾向席拉住她的手,开了口:“你不是一直问我在做什么吗?”